程如此繁琐,若兰穿越而来更是头一回。被喜娘牵引着,过地柎、上轿、落轿、踏火盆、再被引着拜了一圈,累了大半日,才被带到新房。
在大红喜榻上坐定,若兰好想撇了团扇,倒在床上躺一躺。这么想着动作上就带了出来,春桃赶忙拉住她的袖口,“姑娘姑娘,使不得,姑爷还没来,新娘子可不能如此行事。”
若兰揉了揉自己的腰,春桃见状,上前一步给她松一松乏。才又劝道,“姑娘忍着点吧,这可不是在咱们林府老祖宗的院子里。姑爷的脾气还没摸着,惹恼了姑爷,姑娘以后如何在院里立足。”
书中春桃比若兰小两岁,朝夕相处下来,若兰认为不是。春桃之于自己如同幼儿园阿姨之于小朋友,每每行事,总被春桃挑以各种毛病不能做这做那。若兰心想,大可不必详细了解古人三从四德什么样,因为春桃会随时耳提面命。
“别叨叨了,去看看桌上有什么能入口的,给我拿些来。”不让起身,若兰只能支棱着脖子,往桌上瞧。
春桃拿了两块糕饼,塞若兰手里。“姑娘快些吃,不知道啥时候姑爷就回屋了,被撞见了不好看。”
若兰想翻白眼,我吃口东西还得瞅他不在的时候?倒让她想起霓虹国有些女人在丈夫起床前化好妆,又在丈夫睡着后去卸妆,说是对丈夫的尊重。
屁!
天色将晚下来,前院丝竹声声伴着人声一浪浪飘到玉景轩,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辰,若兰打了个呵欠。
正当她望着红烛发呆的时候,门口陈嬷嬷喊到,“姑爷回屋了。”
这声音是在提醒新娘子。若兰回了回神,坐直了身子,把团扇遮于面前。
六爷今日被围观了。卯时正刻醒来到现在,整个汴京城等着他入洞房,这让他始料未及。六爷散漫惯了,这样受瞩目他不是很爽,他很想说,各位老少爷们散了吧,爷是不会按你们心思来的。
庶长兄沈昭知道这门亲事不随沈炼意,酒席间按着他灌了好些酒。沈炼不以为意,让小爷喝,你也得不了好去。两人看似推杯换盏,好不开怀,最后沈昭被人抬着回了院。
回院的路上,沈炼的脚步略有些重。听门口嬷嬷喊了声姑爷回屋,他推开新房的门。
玉景轩主屋显然被沈母精心布置过,小叶紫檀壶门马蹄足带托泥香几、红木扇形玫瑰椅、四季吉祥屏风,尤其是靠窗的贵妃榻。沈母知道若兰喜欢窗前看书月下赏花,于是专门按着她的喜好去扬州定制,完工后又差人连夜送来汴京。
这一屋子的心思啊。这桩婚事里头,沈炼想他大约就是个附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