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退出去后掩了门。
看他不动如山,若兰索性去铜镜前卸妆。她穿过来做官宦小姐已有一段时间了,还是习惯自己亲手做这些。待卸去了头发身上的一切装饰后,又转去屏风后面洗漱。梳理好头发,若兰重又回到喜榻前。
沈炼看着小庶女换衣除妆一系列过程,动作纤柔轻缓,不急不躁没有一丝的敷衍。六爷眼底的凉意愈加浓重。
若兰早已觉察沈炼的情绪,他绷紧的身子积蓄起的怒意,隔着一丈远都能感觉地到。但是so what?她累了一天,又存着心思劝慰他,还是没能把这厮给轰走。此刻早已没什么耐性做劳什子贤妻良母。古代女子以夫为天吗,抱歉,我不是你这里的女人。
她试着再拽了下被子,沈六爷还是纹丝不动。好吧,若兰松开锦被直接丢到他腿上,不再管他,自己脱了鞋袜从床尾爬上榻,往里侧去。
看着面前的被子,沈炼一言不发,眉头越皱越紧。敢在他面前如此行事,这还是第一晚,这小庶女当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慢慢起身,手拍拍后脖颈晃动了下脖子,站直身体后张开手。若兰刚摸到被窝,现在看他又摆出一副受难的样子。显而易见,他是故意的,非要等她进了被窝才又叫她起来。
沈炼等了一会,若兰闭着眼睛。他又咳一声,若兰装着听不见,那人沉了声,“更衣。”
若兰想我都未假以人手,我还给你更?
再说老子好不容易躺了下来再叫我起身,绝无可能!狗洞都给你堵死。
“够不着呢。”若兰继续躺着,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轻轻地说道。
六爷转回身。她衣袖垂下,烛火下露出一截子手臂更显冰肌玉骨,看在他眼里却带着晃眼的刺目。沈炼压着心头火,走向床榻,慢慢俯下身,在距离她半臂处停住。
若兰没想到他会低下身子,见状顿了顿,才又缓缓伸出手去解他喜服。社会主义的春风熏陶了二十二年,一朝穿越回古代竟在这里给男人解衣裳。若兰无声地看着沈炼眼里的戏弄,咱来日方长,在这个院里看是你大还是我大。
她极其认真地解了半天。
六爷皱眉,“你到底会是不会?”
听他这样一说,若兰莞尔一笑,解了一半的扣子又顺手扣回去了。“妾身拙手笨脚的,妨碍官人休息了。官人自己来吧。”
说完,若兰就势又躺回了被窝。
沈炼气结,床上的人儿已自顾自睡去。六爷运气,到底还是自己动了手解下衣裳,远远扔到了衣桁上,大红的公服襕袍盖上了若兰的锦衣霞帔。
洞房花烛夜,若兰脸冲里,沈炼仰面闭目。沈氏夫妇心思出奇的一致。
楚河汉界,各睡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