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苏黎进门时拎着一把錾刀,寒光森森令人望而生畏,她径直走向为首的流氓。面无表情,忽然笑了,阴恻恻的像只瞧见金丝雀的猫,跃跃欲试准备伸出利爪。
吓得流氓头子不禁后退,拿捏不准这个软柿子怎么有了脾气。
转念又一想,莫不是要赖账?
他找回几分流氓气,拿着欠条在苏黎面前抖了抖:“刘府的人,你可是病糊涂了,你们还欠着孙掌柜店中一批货,莫不是想赖账?”
李婶瑟瑟发抖,像个鹌鹑一样缩起脑袋,结结巴巴道:“距离,距离货期还有半个月……楚兄弟,你再宽限几日……”
李有才则高声道:“娘子,为夫对不起你,你好生跟着楚兄过日子,将来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也算功德!”
“够了。”
苏黎神情骤冷,活了几百年从没听过这种不要脸的话。一刀直接劈向两个流氓,刀刃在空气中发出割裂的声音,吓得他们直接松开春花。
她怒视李有才:“你怎么这样无耻!”
李有才目光躲闪:“她是我娘子,况且……我也还不上债务,我有心改,也于事无补。”
苏黎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将刀劈向木桌,笑道:“楚老板,你并不是话事人。合同是李家和孙掌柜签下的,要节约也是两位东家当面说。当下还轮不到您登台上场,好歹要等上一等。”
“做商人,最重要的是信誉,不是么?”
流氓头子听出了遇见茬子,恼怒的表情变得皮笑肉不笑,他打斗抢夺惯了,弄不来文绉绉的话语。
打砸的差不多了,外加上确实不到日期,只得甩手离开。
“行!我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
苏黎目送他们远去,转而对着李家人冷下了脸。
李有才怒气中烧地冲上来,质问苏黎:“你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带走春花!他们有可能会打死我的!”
苏黎忍不住想给他一巴掌,这种厚颜无耻的人怎么配存活于世。
这时李婶已经意识到苏黎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很给力地踹给儿子一脚,赔笑上前搀扶,“苏黎,苏小姐,你消消气,坐下喝杯茶。”
苏黎接下茶杯,没有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婶。
“苏小姐,你别跟我儿子一般见识,他还小……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法子帮我们度过这一关?”
倒在地上的李有才叫嚣着:“她就是一个寡妇,她能有什么法子!”
这话让同样身为寡妇的李婶很不开心,又给儿子补上一脚。
“苏小姐,房钱我再给你减半,只要你肯帮忙。”
苏黎稍微动容,指尖摩挲着杯沿:“当下并非无解,只是需要和孙掌柜见上一面,把一些事情当面说清楚。”
李有才翻身从地上跪着,抱住他娘的腿:“娘,我才不要和孙掌柜见面,我耽误了能么久,他肯定得骂我。”
李婶挣脱了几下,挣脱不开,不好意道:“苏小姐,要不,您替陪着有才去吧。他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道外头人心险恶。”
苏黎瞥向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春花:“不如让我和春花姐姐一起去。”
“啊?”
李家母子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孙掌柜和春花姐姐的父亲是老乡,同乡之谊同样可以使人动容,也能为当下的局面增添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