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谢昀卿也才八岁,比他高不了多少,将将把他搂在怀里,见他一直哭,心里急得不行:“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大哥说,大哥替你教训他!”
他越说怀里的人哭得越凶,却又一个劲儿的摇头,谢昀卿一时也没辙了,只好抱着他任他哭,后来还是他自个儿哭累了睡了过去。
谢昀卿抱不动他,只能叫来院子里的侍卫把人送回去,结果人刚拉开就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他紧紧抓在手中,拉都拉不出来,无奈之下,只能将人带去了自己的寝屋,让人去听竹院知会了一声,又让人给他擦了擦脸。
可快到中午的时候,谢昀书突然就发起了高热,他又连忙让人去请府医和通知王妃和陈侧妃。
陈侧妃一来就将他指责了一番,说他没安好心,后面更是说出了他想害昀书这样的话,还是母妃来了,陈侧妃才收敛了些,然后等府医诊断完之后就让人带着昀书回了她的院子。
“世子妃。” 书房外,沐阳和沐明远远见着宋意宛带着人前来都有些意外,等她来到院里两人齐齐迎上去行礼。
“免礼。世子在书房吗?”宋意宛问。
沐阳笑眯眯道:“在的,主子正和二公子谈事,让属下们在屋外守着,世子妃找主子可是有要紧事?”
“是有些事要说,不过世子现在正忙我就不打扰了,等世子忙完了还请你帮我通传一声,就说今夜亥时三刻,在世子书房我有要事想与他谈谈。若是世子不得空,两位也不必派人来相思苑知会,只需让人等在雪松院门口便可,届时见到院门外的人我会自个儿回去的。”宋意宛嘴角微勾。
沐阳抬眼对上她平和的目光,立马低头应下:“是。”
“有劳了。”
“不敢。”
宋意宛往两人身后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就带着银叶离开了。
见两人的身影消失,沐明不确定道:“你有没有发现······”
“发现了。”沐阳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等会儿记得跟主子汇报一声。”
“嗯。”
“世子妃,你今天晚上是要跟世子说那件事吗?”回相思苑的路上,银叶问。
宋意宛颔首:“对,这事怎么说他也是受害者,借他的手向皇上上书,要容易解决得多。”
“那您为何之前不说呢?”银叶又问。
“之前张嬷嬷和兰香把我看得这么紧,我要怎么说,直接当着张嬷嬷和兰香的面告发她们吗?”
“不可以吗?”
“你要记得若是想保住你和你家人的命,那么这件事就只能悄悄跟世子说,不能将这件事闹大了,否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对许多高门大户来说,名声可比人命重要多了。”
“奴婢明白了。”
“等会儿要是她们问起我们去哪儿了,就说我们去世子院儿里了,为了之前我发热世子请府医来一事特地去谢世子的,只是世子有事没有见我们。”
“跟嬷嬷说您去找了世子她怀疑您怎么办?”银叶担忧。
“我们趁她不在离开了院子她肯定会想方设法打听我们去了哪儿,我们先一步交代了才会让她更加相信我们。”
“原来是这样,世子妃您可真厉害。”银叶恍然大悟,语气里都是钦佩,转而又想到什么,语气变得低落起来,“您要走了吗?”
“事情都说明白了自然改离开了。”
“那······”银叶欲言又止。
“怎么了?”宋意宛侧头看她。
“那奴婢以后还能再见到您吗?”银叶手指不自觉搅着衣袖。
“有缘自会相见的。”宋意宛也不能保证什么,只能这般道。
银叶心中有些不舍,也明白她说的没错,只是点头:“奴婢一定会日日为您祈福的。”
“那我就先谢过你了。”宋意宛浅笑。
银叶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是奴婢该谢您才对。”
“那就是谢昀卿刚入门的妻子?”两人的身影在月门消失,从另一头经过的陈侧妃看见一闪而逝的衣角,向身边的安嬷嬷问道。
“正是。”
“看模样应该是刚从雪松院回来,之前不是说病了吗,怎么这病刚好就迫不及待的去谢昀卿面前献殷勤了?”陈侧妃语气讥讽。
安嬷嬷没有说话。
“说起来世子妃之前病了这么久本妃都还不曾去探望,实在是不应该,嬷嬷,你去挑些个东西,等会儿随本妃去见见这位世子妃。”
“娘娘,世子妃怎么也是小辈,如今她还没给王爷王妃敬过茶,就算要见也该是她来见你才对。”安嬷嬷连忙劝道,今早娘娘听说王爷下朝之后回府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国寺,在屋里发了好大通脾气,现在好不容易心情好些还是别让她见和王妃关系比较近的人为好。
“说的也是,那就过几日吧,总不能她没规矩,本妃也没规矩才是。”陈侧妃瞥了眼两人刚刚离开的月门,带着人回了自个儿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