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说完,宋易辞就要赶她回去休息,昨儿个大半夜才回来,今早又早早起床,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二哥,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宋意宛连忙唤住舒白。
“什么事?”舒白转身出门的动作一顿,转过头问她。
“我想请你帮谢昀卿治腿。”
“治腿?他的腿又出问题了?”宋易辞奇怪,“难怪云夏姨都离开长安两个多月了,靖安王府丝毫关于谢昀卿双腿要好转的消息都没有,前不久我还和舒白讨论会不会是他故意装作还没好呢。”
“你以为谁都像我们一样需要隐藏身份做事。”舒白无奈,转头看向宋意宛,“你在王府的时候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然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谢昀卿的腿了,那人瘸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是有些不对劲。”宋意宛点头,“昨夜我去他书房找他时他的药正好放在手边,我进门时闻着那药的味儿有些怪,然后仔细一问发现他的药被人换了。”
“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皱眉。
谢昀卿的药被换并不只是他能不能站起来的问题,虽然他们总说那是治腿的药,但那其实是谢昀卿救命的药,之前谢昀卿在战场上中毒为了延缓毒发的时间就将体内的毒用内力全部逼到了双腿上,不然他怕是等不到回长安让太医给他吊命就没了。
之前谢昀卿昏迷不醒那段日子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是住在了靖安王府,珍贵药材像是不要钱一样往王府送,后来更是几乎寻遍了天下名医才寻到云神医,好不容易才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如今谢昀卿的救命药被换不怕有人因为党派之争对谢昀卿动手,因为他们顶多是担心谢昀卿站起来让太子一党增加助力,就怕是东魏那群人还不死心,他们可真的会要谢昀卿的命。
“我看了云夏姨开的药方和煎药的药渣,发现药方里面的茯菘草变成了蛇心草。”宋意宛说了那晚的发现。
“蛇心草?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长安?难不成是那些东魏奸细带过来的?”宋易辞眉头皱得更紧了。
蛇心草多年不曾在两国之间流通,大燕几乎已经找不到这种草了,要是想要的话估计得特意去东魏买才行,但若是东魏那边的人带过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舒白表情凝重:“怎么出现在长安的暂且不谈,现在最大问题是谢昀卿喝了掺了蛇心草的汤药多长时间了,之前师父用银针配合药浴将他体内的毒解了一大半才救回他这条命,后来的汤药是为了解他身上残留的毒素的,现在解药变成了毒药,他体内的毒素估计又变多了。”
“阿宛,你昨夜可曾和谢昀卿说过后面怎么联系他给他治腿的事?”舒白忙问。
“我昨夜跟他说要回来问问情况,五天内会给他回复,届时我会让人递消息给他。”
“今日替嫁一事禀告给陛下,王京一家入狱,再加上贩卖私盐一事,接下来几天估计暗中盯着靖安王府的人不少,王府又人多眼杂,暗中更是还有个给他投毒的人,在王府给他解毒是行不通了。现在出府屁股后面跟着他的人怕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解毒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等暗中盯着的人少了再出府治病估计都是半个月后的事了,那时候恐怕毒已入肺腑了,这两日我就得先看看他的情况,先开个方子稳住他的情况,要是等后面他出府再看的话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舒白头都大了,谢昀卿这事儿可真不好解决。
“既然如此那就今天,谢昀卿见过陛下后我就让人递消息给他,让他去望江楼。”宋易辞一锤定音。
望江楼是长安最大的酒楼,是王孙贵胄平日里最常去的地方,楼里厨子的手艺一绝,说是堪比御厨也不为过,生意好得让人眼红也没人敢去惹事,众人都猜望江楼背后是皇家,宋易辞他们知道望江楼背后确实是皇家,还是宫里最大的那位,在那儿的话靖安王府和定国公府的人同时出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现在只能先这样了。”舒白点头。
“大燕与东魏一战,东魏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战败后必定要来长安朝贡,最晚八月中旬的时候他们就会从东魏都城邺城出发,随行的极有可能是那位三皇子韩奇,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之前通山关一战败于谢昀卿之手,这次来怕是也不会老实,谢昀卿好了还能压压他的气焰。”说到谢昀卿的毒,宋易辞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从东魏都城邺城到长安差不多要两个月的时间,时间够吗?”宋意宛看向舒白。
“不好说,现在还不知道谢昀卿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敢轻易保证。”舒白轻叹。
“我先让人给他传个消息。”宋易辞唤了身边的贴身侍卫时砚进来,仔细嘱咐他去望江楼订个包间又说了给谢昀卿递消息就让他下去了。
时砚是知晓龙虎卫的事的,知道怎么传消息给谢昀卿。
景帝今日心情颇为烦闷,好不容易看着战事要结束了,谢昀卿也转危为安,以为能松口气的时候昨夜宋易辞突然上报扬州刺史贩卖私盐,这可不是个小事,宋易辞离开后他将太子谢昀瑞叫来御书房,让他近日就寻个借口离京去查扬州一事,下了朝就拉着靖安王下棋解闷。
靖安王心中叫苦不迭,他又不爱下棋,怎么皇兄老爱拉着他下棋。
“陛下,卿世子来了,正在御书房等您。”刚走出金銮殿,一旁的小太监就上前禀告。
“他这小子今天怎么舍得进宫来了。”景帝奇怪,看了靖安王一眼,见他也是一脸不知情的模样,抬步走向御书房。
靖安王是真的不知道,昨儿个他在国寺陪王妃吃了晚膳才回府,听管家说白日里礼部尚书王京带着继夫人上门拜访,想着也不算什么大事就回院子里歇息了,今日一早又出门上朝,所以实在是不知道昀卿进宫做什么。
“陛下驾到!靖安王到!”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景帝和靖安王踏进了御书房。
“昀卿见过陛下,见过父王。”谢昀卿坐在轮椅上,抱拳行礼,这是他受伤后景帝给他的特权。
一旁的银叶连忙跪下请安。
“免礼免礼,你小子今天怎么舍得进宫了,去见过你皇祖母了吗?”景帝挥挥手大步走向上位,靖安王自个儿寻了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