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儿,你可以有受伤?”主院书房里,靖安王妃一脸关切,也顾不上他腿好没好的事。
“儿子没事,让父王母妃担心了。”谢昀卿微微摇头,见眼前人松了口气后目光隐晦的在他腿上游离,主动开□□代。
“我的腿也好了许多,已经恢复了些许知觉,林神医说再过一段时间等双腿知觉完全恢复就可以站起来了。”
“当真?”屋内三人异口同声道,得到肯定答复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母妃······”谢昀卿望着面前泪眼婆娑的人,声音有些哽咽。
“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王妃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珠,笑道。
年初她听到谢昀卿命悬一线时有多绝望,如今便有多开心,苍天终究还是怜悯她的,将她儿子的命还了回来。
靖安王抬手搂过她,眼眶亦有些发红。
见他们这般,谢昀卿心头也不好受,腕间使了点巧劲,整个人从轮椅上滑了下来跪在两人身前:“儿子不孝,让您二位担心了。”
“这是做什么。”两人忙将他扶起,语气紧张,“你这腿如今怎能受力,可有觉得不适?”
见他摇头心才重新放回肚子里:“做父母的哪有不担心子女的,你好好的便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王妃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有空问起别的。
“诶,那位林神医呢,怎么没瞧着一起回来?”
谢昀卿面不改色地扯谎:“神医淡泊名利,为我医治完后昨夜就已离开了。”什么也不要,唯一的要求还是别让人知晓此事与他有关,怎么不算淡泊名利呢。
“这位林神医当真是位超脱世俗的高人。”王妃感叹
谢昀卿淡笑不语。
等他们三人说的差不多,屋内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谢昀书才走上前。
“大哥。”虽然已经过了情绪最激动的时候,谢昀书的眼眶还是有些发红。
“让你担心了。”谢昀卿抬手拍了拍着他的肩,目光柔和。
谢昀书却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身前,表情沉重,声音哽咽:“大哥,昀书对不起你。”
屋内其他三人被他的举动吓得一惊,谢昀卿反应过来伸手拉他:“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你一定要跪着才能说。”
靖安王夫妇也察觉到不对劲,一齐劝道。
谢昀书却执拗地跪在他身前,背脊笔直,眼神倔强。
见他这般,谢昀卿想到那天下午他来找自己说的是,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一颗心也不禁提了起来,难不成陈侧妃真的与换药之事有关?
王妃却觉得他怎么样很是熟悉,当初他发现自己身世不对劲时,也是这般直挺挺地跪在自己身前。
“可是你母亲又做了什么糊涂事?”
王妃语气温柔,一下便戳中了谢昀书已临近崩溃的神经,一直强忍着的泪意瞬间湿润了眼眶。
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的话突然变得容易开口起来:“前几日阳侍卫搜查给大哥下药之人时,我觉着母亲的神色不对,逼问下得知她······”
谢昀书眼中痛色与挣扎交织,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狠心一闭眼,语气尽量平静道:“她居然让身边的李嬷嬷买通了厨房熬药的丫鬟梅香,让她将每日熬药的剂量加重一些······”
然后是他不懂医术也明白用药剂量不对救人的药也能变成杀人的,母亲这样做分明就是想要大哥的命。
话毕,谢昀书缓缓睁眼,谢昀卿才瞧见他眼里布满红血丝,一看便是许久不曾睡觉了。
提着的心落回实处,谢昀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长身一探,抬手拥住了他。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谢昀卿自认自己情绪感知并不算敏锐却也不是木头,这些年来不可能感觉不到昀书发自内心的敬重与亲近,如今让他知晓自己的母亲要害心中一直敬爱的大哥,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恐怕要将他折磨疯了。
谢昀书僵着身子被抱着,不禁想到小时候他一难过便喜欢抱着谢昀卿哭,如今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在听见耳边包容的话语,眼眶一热,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接连不断地落下来。
伸手抱着谢昀卿的腰,谢昀书像儿时那般无声哭泣着,豆大的泪珠不停砸在谢昀卿的肩头,没一会儿谢昀卿便觉着肩头一阵湿热。
这些日子他真的很累,心中总是又怕又恨。他怕谢昀卿这次出府医治真的是因为梅香加重了剂量,导致他已经不得不另寻神医;他又恨自己无能,明明知道母亲被富贵迷了眼,却还是没防住她对大哥下手。
王妃听谢昀书说陈侧妃对儿子下手,怒火已经快要烧毁她的理智,攥着身旁同样愤怒的靖安王正要说些什么便瞧着俩兄弟抱在了一起,心头的火气堵在胸口,让她难受极了。
等怀中人情绪平复些许后,谢昀卿便松开他,伸手想要将他扶起来却是半点作用也没有,不由得无声叹气,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倔得跟驴一样。
“我出城医治与你母亲并无关系。你那日下午来找过我后,我便让沐明找宫里的太医检查过送来的汤药,并未发现有什么药材的剂量变多了,想来应是那丫鬟阳奉阴违,收了钱却没做事,反倒是救了我一条小命。”剂量是没加,换药又是另一码事了,不过这些都没必要让他们知晓。
谢昀书终于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心中并未好受多少,并不是说梅香没动手,他母亲对谢昀卿所做的事便能一笔勾销。
“昀书之前找过你?”王妃突然问道。
谢昀卿点头:“之前他觉着陈侧妃言语有些异常,恐对我不利,便让人盯着陈侧妃和身边人的动向,知晓她们与熬药的婢女暗自来往后便立即知会儿子了。”
王妃听后沉默不语,这母子俩一个要害她儿子,一个要救她儿子,当真是瞧着一点也不像亲生的。
“昀书,你母亲放下此等错事,我必定会严惩她,你可有意见?”
话音刚落,谢昀书已重新跪在靖安王夫妇面前:“母亲犯下此等大错理应受到惩罚,昀书断不会替她求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