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起了阅读理解。
开始时,眼前还是会晃过那个青春的身影。
安静地走路,面前长腿带着青春的朝气,笑容慵懒,眸子里却是沉静。
与喧闹的外界格格不入的沉静。
特别的cool。
年少认为的酷,大概源于长相,又不止长相,骨子里的礼貌、学业上的出色,都是坚实的内核。
虞楚楚大概觉得自己是没救了。
从来没有这样过。
懊恼、快乐、失落,轮番更迭,情绪被一个对方甚至可能叫不出自己名字的男生所裹挟。
郁楚楚一直注意着,他好像也没和其他女生主动说过话。
这样想来,自己的失落好像并不孤单,只是茫茫失落里的一粒,微小而不足道。
那一晚,郁楚楚随手翻到了陈亮的一首词,“怪一树香风,十里相续。”莫名觉得贴切。
第二日中午,学校社团招新。
学校青瓷社团前人员最多,毕竟桑榆县是越窑青瓷的发源地之一。
据资料显示,2000多年前的东汉,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桑榆先民就曾用火和土这两种朴素的自然物质烧制出釉陶和印纹陶,一时独领风骚,窑火通明。
唐朝陆龟蒙曾诗赞越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千余年后的今天,桑榆人珍视这祖先流传下来的文化瑰宝,陆续隆重组织了“梦回青瓷起源”“越窑展新颜”等活动。
青瓷社团更是在榆乡遍地播种、开花,孩子们在青瓷制作记忆里濡染传统美学,沉淀静穆之气。
桑榆的越窑青瓷有饮食器、祭器等多种。
如今郁楚楚还记得,奶奶房里有不少瓷罐,是老一辈代代传下来的,搁在褐灰色木架子上,奶奶时不时小心擦拭瓷器淡青的釉层。
郁楚楚的骨子里似乎也带有瓷器的秀气。
这次,青瓷社团在招聘上下足了功夫,拿出了不少青瓷宝贝以及课堂自制的瓷器作品,一溜儿排开,供来往学生观看。
郁楚楚拉着田园在一件件瓷器前驻足,感受瓷器色泽的素雅,雕刻花纹的脉络。
“楚楚过来,上面有昆虫纹,还有几何形纹……”田园低头凑近道。
郁楚楚循声过去,转身过快,撞上一个戴黑色连帽卫衣的男生,帽子下露出几缕桀骜不驯的黄发。
郁楚楚一怔,学校还有染发的学生?
待缓过神来,才道了一声,“对不起。”
稍顷,传来一句倨傲的“有关系。”
对方并未回头,只留给他一个消薄的后背,透着抗拒,根本懒得搭理她。
“我们学校还有染发的学生?”郁楚楚凑近田园问道。
“没听说。”田园没有回头。
“快看,好看吧。纹路非常清晰,细腻。要不,我们都报青瓷社团吧。”田园看得投入。
“行。”郁楚楚应声,也就忘了刚才撞人的事。
她俩在青瓷社团的长桌前填入社表格。
虞凌霄几个凑了过来。
“报青瓷社团呢,妹妹。”虞凌霄弯身道。
“嗯。”郁楚楚乖乖应道。
陈挺站在一边,独自看青瓷,并未转头。
社团的师兄看陈挺看得认真,还走过去,跟他介绍起来。
“报不报?”虞凌霄转头问。
“问挺哥吧,我随便。”覃川道。
“挺哥?”虞凌霄声音不小。
“报吧。”陈挺应声,末了,他还谢了谢师兄的介绍。
等郁楚楚她们填好表格,陈挺也没往郁楚楚方向多看一眼。
周六下午,学校放假。青瓷社团组织社员去了瓷源文化小镇。
“玩泥巴去喽。”
一车人欢呼阵阵。
在群山里蜿蜒,满目馥郁的绿,时不时见一个竹篱笆围着的茶室,薄纱红灯笼在廊下飘摇。
满山的葱翠里,空气尤为清甜。
一行人走进瓷源堂,室内陈设古色古香,透着时代气息。
先听老师讲桑榆青瓷历史,瓷器的烧制以及瓷器全盛时期的面貌,瓷器的万种风情在展厅里缓缓流淌。
在瓷器的灵性构造、曲折勾线里,古老和现代相互碰撞、对话,呼吸里都是寂静、秩序以及匠人的等待。
众人在陶瓷制作工作坊先看师傅如何拉坯。
“我们先把左右手打湿,把泥料固定,双手辅助向中间挤,把泥料和均匀。”
“然后器皿的开口,大拇指向下压,开口不能太低,底部要留一定厚度。”
“把杯口裁平一下,这样,一个直筒杯就差不多成型了。”
泥料在师傅手里自由旋转,感觉非常容易,制作尽显空间自然、节奏之美。
“同学们,现在制作泥料已经在我们的坯车上了,拉坯呢,是一种灵动创作方式,是器物成型的最初阶段,拉坯也是我国瓷器制作的传统方式。今天,同学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创作自己的作品。”
郁楚楚和田园在坯车前落座,陈挺坐在郁楚楚边上。
刚固定泥料没多久,田园就感觉难以下手,便叫师傅来帮忙。
师傅站在田园和郁楚楚之间,郁楚楚怕碍着师傅制作,就想往另一边移动,微微起身,发现满手都是泥,便又要落座。
结果,一个趔趄,往陈挺方向倒去,她的双手不注意间已蹭脏了陈挺的白衬衣。
郁楚楚惊讶地张着口,缓缓才来了一句,“对不起。”
陈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一如既往的沉稳神色。
“生气了?”郁楚楚想。
“要不,你到时脱了,我给你洗了再还你。”郁楚楚又歉声道。
“我里头没穿衣服。”陈挺淡声道。
瞬间,他身侧的虞凌霄发出一阵爆笑,覃川也笑,周围人跟着看了过来。
郁楚楚脸起潮红,任满手陶土随意旋转。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