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便亲自来割吧,老衲无怨无悔。” 女乞丐接过刀去,作势就要往午佛手臂上划,却突然停住,收回刀,往自己胳膊上划去,划下血淋淋块肉来,递给午佛道:“大师,谢谢你的肉。” 午佛吃惊道:“老衲愿割肉给你,你为何割自己的肉,还要说成我的肉呢?” “这正是大师给我的肉啊?”女乞丐回道:“我动刀的那一刻,虽是可怜使然,却已经成了罪人,在佛家世界,因就是因,果就是果,我因人间磨难而沦落至此,着实可怜,但割人肉以自食,便罪恶滔天。我造就了恶因,果要结在大师的身上,按大师您的做法,岂不应当先杀了我为好?可反过来想,指使我如此做的又是大师您,那么大师您又是恶因的源头,还是恶果的归属,因果均在大师身上,我只成了个虚无之物,可这道联系却不能无我,是我先向大师乞讨食物,这块肉从我身上来,却从大师心中划落,你我之间徒增因果,算来算去,我还是得感谢大师您,但按照大师的做法,我还是得死,免得恶果继续在人间传扬。这块肉已成了因果的替代物,你我均有恶因在其上,既属于我,也属于您。” “阿弥陀佛,施主想得复杂了,我愿割肉与你,既然施主亲自动手会造就更多的恶果,那老衲便亲自动手吧。”边说着边拿过刀来,朝着自己手臂划去。 “你为何要救我。”乞丐突然打断他道。 “施主不是想要活下去吗?” “可我一生受苦,即便活下来,也是困苦难行,早晚还要饿死,你现在救我,岂不是让我再多遭两年的罪?” 午佛怔住了,他缓缓回道:“我佛慈悲,若施主想活,老衲愿出手相助,但若施主想死,老衲也愿为施主超度。” 风筝在不远处静静立着,她要赌上一把,若赢了还有胜算,输了就当真没有办法了。女乞丐忽然拿着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捅去,午佛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一把将刀抢回。 风筝松了口气,而女乞丐向午佛发问道:“大师?为何要救我?” “我佛慈悲,不忍见施主寻死。” “但死亡于我来说,是最大的救赎和解脱,我今日不死,明日还会遭人间疾苦,难道可怜之人,连轮回的选择都做不了主吗?” 午佛一时间接不上话,乞丐接着问道:“大师觉得割肉喂鹰是对是错。” “自然是对。”午佛立即回答道。 “但从佛理来讲,鹰吃了肉,之后照样会饿死,死前还会承受更多的痛楚,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为何还要去徒增困苦呢?佛家的做法,不该是帮助其进入轮回吗?为什么从佛家先祖到如今大师您,都做了违背佛理的事呢?您救下了我,我因此要承担痛苦,就代表着我承担了您种下的恶因和恶果,那依据佛家道理,大师您可谓是罪孽深重,不该自我裁决吗?” “阿弥陀佛,佛家人心中有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能救人,老衲甘愿受罪。” “但你的行为并没有令我活的有多好,反而更加的悲苦。” 午佛不言语,乞丐却在几息之后,趁午佛还没反应过来前,将肉送到了午佛的手里,微笑着说道:“谢谢你大师。”说罢,便转身走开。 午佛竟从那乞丐身上感受到了少了近半的痛苦,他连忙将她叫住,不解道:“既然施主并没有因为我的举动得到帮助,为什么施主的怨念还是少了如此之多呢?” 乞丐回过头来,笑道:“因为大师给了我另外的东西。” “何物?” “身为人的情。” “情?”午佛摇着头,回道:“出家人六根清净,自然没有人间七情六欲。” “大师能割肉与我,不是大义,而是情义,千古以来,佛家、道家都将万物联系归结于道理,却不在意情理,一个讲究六根清净,一个讲究充耳不闻、顺其自然,但情意却无法被断绝,大师能违背佛理来救我,自然是有情之人,至于大师的慈悲之心,也不过是人间温情所在罢了。” 午佛皱起眉头,几息后,忽的甩出手去,乞丐消失,而风筝和午佛来到了许久前无边道长和午佛抗衡过的那两个佛家、道家世界。 午佛指着两个世界说道:“你看,佛理无论在盛世还是乱世都是行得通的,但‘道’理却寸步难行。” 风筝自知无法在理上胜过午佛,所以必须要转移午佛的注意力,她回道:“道家最大的错误,就是不承认自身的情感,以及人间的情理,那些来求问命运的人,不过是寻求一些安慰,道家人只需多一些温情,那便能做得更好了。”底下道家世界的道人,圆滑地安慰着来询问命运的百姓,其实他们最后的结果还是劝解对方顺其自然,但说法之中参加了关怀与肯定,那些迷途之人只因这种暖意而拥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在乱世之中,人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口粮食,一个安居之地,还需要陪伴和温情,在大雪之际,一句关怀的作用不亚于雪中送炭,道人在承认并接受感情后,道家世界也难得的迎来了一次辉煌。 再看佛家世界,由于午佛刻意的去强调佛理,刻意的认为自己六根清净,而收敛自己的情感,以至于来求佛问路的人,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原先的佛家人会令无饭可吃的人甘愿带着微笑饿死,让无路可走的人,以佛祖为信仰,充实的活过剩下的每一天,但现在的佛家人反倒是与人间格格不入。 怎么可能有六根清净的人,只要他还有一丝善心,他就不可能是无情之人,午佛在迷茫中慌乱了内心,风筝身后的罗汉和金光全部消散了。 风筝及时说道:“望乡杀了亥子(望乡将所有事都告诉了风筝),自有罪孽,但情理使然,若不是他活,便是亥子生,那你现在要杀的人便是亥子了。” 意念世界消失了,午佛瞪着风筝说道:“组织内相残,不可饶恕!” 风筝说道:“我若罪孽深重,还要杀十个可怜之人,你是否会阻止?” “当然阻止!”午佛斩钉截铁地回道。 “可若我是‘点点’的成员呢?” 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