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谈谈?”
玄昼没想到少女看着弱不禁风,但行事如此凌厉,自己要是再晚半刻,只怕真要给槐厌收尸了。
“你是谁?”
皓彩偏过头,冷冷问道,一脸被打断的不悦。
心里却想,鱼儿上钩了。
而刚刚死里逃生的槐厌立即被少女傲慢的态度给气着了,好一个无名小辈,竟然敢这样和殿下说话。
“我名玄昼,是苍澜国的王储。”
“哦~”
“不认识。”
四下无言,槐厌气呼呼地看着少女满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等着吧,马上你就要知道殿下的厉害了!
不对,这都说了几个来回了!
槐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被殿下抓着,那人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应该啊,殿下魂力的霸道自己可是亲自见识过的。
想当初自己年少不懂事,仗着守护魂兽的力量,简直是打遍族内无敌手。
后来进入学宫,又凭着守护兽带来的惊人速度,四处捉弄学子和夫子们,搞得学宫内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那时候殿下还没被选为少殿,但整个学宫都传言说他极其高傲冷谈,从不与学子们接触,甚至三米之内不能站人。
槐厌一听,欢喜地不得了,这种人才配做他槐厌的朋友啊!
正巧他的姑姑是殿下的亲生母亲,所以他也没有其他人那么惧怕他的王子身份,反倒因此偶尔也见过他两面,那时槐厌只觉得这真真是注定的缘分啊。
于是他开始每天死皮赖脸缠着他,殿下也偶尔会回应他,自己跟他之间的距离也越缩越近。
一切看似进展的很顺利,直到一次外出完成学宫任务时,在和巨兽打斗中,一位学子不慎撞到了玄昼身上。
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槐厌当时离他们非常近,他清楚地看到那人异常凄厉地惨叫了一声,接触到玄昼的地方冒起黑烟,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似岩浆般赤红滚烫。
玄昼正在对敌的关键时刻,槐厌强忍着惧意一把将那人拉开。对方摔倒在地上,脸涨的通红,嘴角直哆嗦,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尽管速度很快,自己的手心也全部被灼伤,露出烧焦的红色血肉。
那个学子后来没救过来,槐厌也没再敢越雷池半步。
“哇!”地一声惨叫,打破了僵持着的局面。
槐厌回过神来,只见少女肩头的小鸦全身赤红、转瞬便没了气息。
有风吹过,小鸦的身体化成灰,四散开了。
槐厌默默咽了口口水、殿下凶残依旧,臣威猛却大不如前了。
不对,不是殿下的话,那这人!
槐厌一时又惊又怕,双腿发软,刚刚升起的戾气又不得不给压了下去。
他紧紧地捏着衣袖,默默将族中父母长辈、兄弟姐妹的名字念了个遍,才终于忍住没有撇下少殿自己逃命去。
直到乌鸦死亡,而少女还好好地站着。
玄昼才终于相信,眼前这个人,真的不会被自己的魂力灼伤。
“你是谁?”
下意识地,急迫地,他问道。
皓彩胳膊都举得有些困了,就等来一句你是谁。
这可和阿颂计划得不太一样啊?
自己被他碰到却安然无恙,他不应该是痛哭流涕地抱住自己、哭天喊地诉说爱意、然后苦苦哀求自己随他回王宫吗?
自从知晓了这位殿下魂力的特殊之处,皓彩就知道,复仇的机会来了。
一切都要从自己幼年吃了一老巫婆炼制的丹药,听小猴子说叫什么任意丹说起。
当时神狐族被灭,皓彩再次成了孤儿,流亡路上,好巧不巧,遇到了拿族人精血炼丹的老巫婆。
昔日神秘威严的大祭司被困在泥潭里奄奄一息,言辞恳切地嘱托自己将装有救命丹药的盒子送到王宫。
皓彩刚一接过盒子,就被告知盒子施了诅咒,如果送不到,自己将不得好死。
她没忍住,当场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是的,他们就是这种人。
报仇的机会近在眼前,皓彩不再犹豫。当着那老巫婆的面,她把那药给吞了。
别说,还挺苦。
但效果那是出奇的好,那所谓的大祭司,当场就吐血走了。
皓彩后来每每想起这件事,都高兴地能连吃三大碗米饭。
不过后来她才知道那丹药是用高深巫术取上百人的精血炼制而成,能彻底治好病人身上最严重致命的伤病。
当时自己也没什么病,就是浑身大大小小的伤,不知是否因此原因,竟意外获得了强悍的自愈能力。
知道玄昼的事情后,在小猴子的帮助下,她彻底地掌握了这项能力。
只要自己不刻意控制,那么无论受到何种伤害,伤口都能极速愈合,不留一丝痕迹。
此次前来她还特意要求小猴子封了她的痛感,以防被触碰后受伤自愈时过于疼痛而露出破绽来。
但现在这人看起来冷静极了,只是询问自己的语气中带了那么一丝丝的急意。
机会难得,不容有任何闪失,皓彩快速思考自己哪步没做对?
按照阿颂的分析,自己应该先以寻药人的身份出场,然后无意中与玄昼产生肢体接触。
皓彩看着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选择性忽略了高举着的长刀,这步没错。
那还漏了什么呢,是了,阿颂说有了肢体接触后应顺势死死缠上他,接触的时间越长、玄昼就越无法离开自己。
那要怎么死死缠上这人呢?
槐厌见那人半天不肯松口,不禁脊背发凉。
殿下都自降身份肯与她结交了,这人还锲而不舍地想着杀了自己,又想到刚才那人还言语侮辱自己,他越想越气愤,我槐小爷何时受过这种罪!
反正这死都要死了,槐厌立马不甘地狠狠瞪着她。
却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突然猛地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