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苏落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送我过来的?”
“恰好看到你晕倒。”付清灼刻意加重了“恰好”两字的语气,“我今天来看车展,走得比较晚。”
苏落努力回想,丝毫记不起自己有没有在车展看到过他,脑子像浆糊,苏落放弃。
付清灼今天穿了白色衬衣,里面是黑色高领打底,下身是黑色长裤,更显得他身高腿长。
病床床头搭着一件看起来质感很好的灰色长大衣,应该是他的外套。
“你怎么……会来车展?”苏落想问,难道他还是跟踪了自己?难道他通过斑斑知道了自己的行程?考虑到之前他总是安排一些莫名其妙的会面,暗中打听她的行程也极有可能。
“我准备换台车,刚好和朋友来玩几天。”付清灼见苏落迟迟不接水,准备将水放回。
苏落在他之前拿过纸杯,不经意碰到他的指尖,有些冰凉。
水温刚好,苏落一口气喝完。
付清灼从苏落手中接过空杯,“还喝吗?”
这种照顾的事情他做得很自然,但苏落有些不习惯,“嗯……再一杯冷水吧。”
“你在跟踪我吗?”苏落看着他的背影问。
水稍微漫出来,付清灼倒掉一些。
“不是。”
苏落接过水,再次喝光,“不要了。”
付清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长腿轻轻交叠,语气温和:“我没有跟踪过你,但之前的见面,确实有安排的成分。”
付清灼没有撒谎,上次跟王硕喝酒,聊起车子,于是两人决定来成都这边的车展看车,没想到恰好遇到她。
昨天晚上他其实只看到了苏落的背影,可是他认出了她。
瞳孔是火山湖一般的蓝灰色,看起来澄澈又漂亮。
苏落脑袋仍旧有些钝,安排也好,跟踪也罢,比起因为妒忌或者其他原因而迫害她的人,至少他表面看起来像正人君子。
她今天已经不想再考虑头疼的事情了。
“谢谢。”苏落疲惫地说。
“你脚上的伤需要帮忙处理一下吗?”付清灼问。
苏落点头。
付清灼说:“我去问一下护士。”
“好。”
苏落将被子拉到脸上,她已经没力气去看自己的伤口到底如何,她现在只想睡觉。
病房门开了又关。
不一会儿,有人再次进来。
脚底的被子被拉开了一点点,紧接着右脚的袜子被轻轻脱掉。伤口的贴布被人小心地撕下,然后是湿冷的东西轻擦。
他在旁边吗?护士处理她的伤口,他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念头刚起,苏落又想,又不是不能给人看脚的古代小姐,矫情什么呢?
“Vinn?”
护士的手忽然重了一下,按到伤口上。
苏落“嘶”了一声,拉下被子,看到了“护士”。
身高一米九,俊朗的“护士”。
“你……我……护士呢?”苏落目瞪口呆地看着付清灼,睡意全无。
“护士在忙,我问过护士了,简单消毒就好。”付清灼将用过的碘伏棉球轻轻丢进旁边的废弃医疗袋。
苏落缩了缩脚,被付清灼轻轻握住了脚腕。
“先别动,碘伏还没干,会把床单和被子弄脏的。”
付清灼的手劲不大,苏落却不敢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外面回来,他的手指有些冰冷。
苏落感觉浑身像有蚂蚁爬,根本不是碘伏的问题,而是为什么会是他在处理伤口,另外,她的脚不会有点脏吗?一天下来,伤口丝毫没处理过,肯定有很多血渍。
包扎好伤口,付清灼将碘伏盖子盖好,放到一个袋子里。
付清灼说:“你可以拿回去继续用,里面还有一些贴布,纱布之类。”
苏落看着他,这几天的经历让她有些被迫害妄想症,她甚至疯狂地觉得,是不是她受伤也是在他计划之内?
“药费我转给你吧。”苏落在床头摸到自己的手机。
加上微信,苏落点在转账界面,界面提示风险操作,需要验证收款人姓名。
“我扫一下你的收款码吧。”苏落说。
付清灼沉默看了她两秒,将缴费回执单放到她面前。
苏落转账完,看着付清灼说:“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点滴还有大半瓶,付清灼一直没走。
苏落没了睡意,索性打开手机单词。
“болеть……болеть……”
“还疼吗?”付清灼忽然问。
“嗯?”苏落吓了一跳。
болеть是一个俄语单词,疼痛的意思,她差点以为他能听懂。
“好多了。”苏落看着他放在床边的手,距离她输液的手很近。与自己的手相比,他的手要大很多。
付清灼垂眸,两只手很近,她的手背皮肤浅到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点滴挂完已经晚上十点多,苏落不明白为什么付清灼没有走。
拔完针,苏落起身穿鞋子,付清灼也起身。
“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