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邪火直往上窜。
“把钱还给他，报警。”苏落说，“手机给我。”
周晓晓捂紧手机，边摇头边后退，“我……我不……”
“还给他！你知道这有什么后果吗！”苏落嗓音变大，周围有人往这边看过来，苏落压下火气，压低声音说，“你是鸡吗？你现在被侵犯了，你应该要的是一个正义的惩罚，而不是这五万块钱！”
“但是……惩罚能给我钱吗？”周晓晓问。
苏落被问住，顿了一顿说：“……不能。”
“那还不如把这五万块钱当作补偿。”周晓晓也喝了不少，赌气地将手机放进包里，紧紧把包抱在胸前。
苏落闭上眼睛，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吵架。
一个声音说：“周晓晓不谙世事，应该告诉她这么对钱妥协，以后的路很可能会走歪。”
一个声音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你不是她的父母，更不是亲密的朋友，不必管的。”
苏落酒意上头，疲惫地说：“你走吧，明天酒醒了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周晓晓忙不迭地走了。
夜风湿冷，吹不散心口的燥火，苏落漫无目的地闲逛，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凉茶铺子。
凉茶铺子里传出阵阵中药的香味儿，昏黄的灯悬在门梁上，门口一侧摆了两张老旧的竹椅。
坐起来应该很舒服，苏落看中了椅子。买了一碗醒酒茶后，苏落在竹椅上坐等。
一道温和的男音响起，“老板，有没有去火的凉茶推荐？刚吃了火锅。”
苏落感觉声音有点熟悉，抬眼看过去，贝远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笑盈盈地看着店员。
“这个吧，去火。”店员推荐了一款凉茶。
贝远说：“我再加个酸梅汤，打包带走。”
“好的，请稍等。”
贝远看向旁边，见到坐在椅子上的苏落，微微惊讶，“好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苏落微微耸肩，“我刚吃完那边的火锅过来。”
“是吗？我也是，那家蛮有名的。”贝远说。
贝远穿了一身十分休闲的衣服，外套的廓形有些圆，裤子是直筒的水洗牛仔，因为腿长，看起来像一根棒棒糖。
真是奇怪的搭配，苏落笑出声。
“怎么了？”贝远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衣服，“沾上油了吗？”
苏落说：“没什么，本来觉得你是一个很拘谨的人，没想到私下穿得这么……有品味。”
“啊……有品味吗？”贝远再次看了自己一眼，“这是小迪推荐的，她说潮男都这么穿。”
“哈哈哈哈哈哈！”苏落毫不留情地笑出声，“你真可爱。”
“从我十岁之后，就没人夸我可爱过了。”贝远认真地说。
苏落笑得眼泪都出来，她严重怀疑贝远工作的时候和不工作时用的是两个人格系统，不然怎么会一个让人感觉稳妥可靠，一个只会逗人发笑。
“女士，你的醒酒茶好了。”
贝远帮忙接过，递给苏落。
苏落拧开醒酒茶的瓶盖，南方的茶似乎都不是纯粹的茶，而是加了许多中药的“汤茶”，闻起来是淡淡的中药味道。
味道还不错，苏落一口气喝了半瓶。
贝远的茶也好了，他一手拿一瓶，站在空着的竹椅旁边，犹豫着。
苏落拍拍椅子说：“坐吧，遇到也是缘分，聊聊。”
“好。”贝远坐下，将酸梅汤的瓶子递过，“要喝吗？”
“谢谢。”苏落接过。
“不客气。”
喝完了茶，苏落没有开口，贝远握着凉茶，看天上的星星。
“贝医生……”苏落刚开口，被贝远打断。
“叫我贝远吧。”
“现在跟你聊天的话，你会收费吗？”苏落问。
贝远指着自己的衣服说：“现在是非工作时间。”
禁止白嫖的意思，苏落了然。
“你为什么收我5000？”苏落问。
“因为你要是想来的话，你会讲价，而且看起来，只有你想继续咨询的意愿比较强烈。”贝远说。
“你故意的？”苏落茶都气洒了。
“对。”贝远微微笑起来，苏落发现他的笑容太暖，让人生不起气来。
“行吧，那我现在讲价，500元一小时。”苏落说。
“你砍得也太狠了吧，我最低收费1000元呢！”贝远小小地惊讶。
苏落感觉他的惊讶含有太多水分，显然有更大的议价空间，苏落有点后悔没有从200元起拍。
“再高我就换人。”苏落说。
贝远瞪着眼睛看她，苏落不为所动，贝远破功，笑出声。
“好吧，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苏落问：“真的500元一小时？”
贝远点头，“我一个人来成都玩好无聊，如果你愿意做我这两天的导游，我可以给你友情价。”
“我对导游一窍不通。”苏落说，“当然，我可以给你念百度。”
贝远一口答应。
“我明天想去都江堰，后天去青城山，你提前百度下。”
苏落皱起眉头，总感觉自己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他根本就是想找个人说话，陪他逛景点吧？而且莫名有种，他在哄小孩的感觉……
“你有推荐的景点吗？”贝远问。
苏落翻着群里大家的聊天，有来过成都的推荐了一些本地游玩的地方，“锦里，宽窄巷子，武侯祠，大熊猫基地……好多。”
贝远看着苏落，苏落关掉手机：“只去都江堰和青城山，我今天刚结束工作，明后两天本来准备休息的。”
穿高跟鞋站五天，再去爬山每天竞走两万步，她脚不废也得瘸。
“好吧。”贝远说。
喝完凉茶，两人分别。
贝远看着自己手机，一条来自付清灼的转账，时间是周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