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灼看着屏幕监控中,站在三楼走廊的女生。
她慢慢走到卧室门口,停住脚步。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她看着门,没有开门的动作,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门没有锁,只要她开门,他穿过书房,走进卧室,她就能看到一切的真相。
他低头看着温度计,38摄氏度。
屏幕里,工作人员叫她,她应了一声,离开了。
付清灼从桌边起身,穿过书房和卧室直通的门。
拍摄进度已经大半,三楼也有一个房间需要拍摄,苏落换好黑色露肩长裙,提着裙摆上楼,小米帮忙拿着黑色红底的高跟鞋,跟在苏落旁边。
小米仔细看着崭新的高跟鞋说:“这双鞋是Christian Louboutin的呢,大家都说这这个牌子的高跟鞋是女海王专属哈哈。”
“你喜欢女海王?”苏落看着小米,打趣一笑。
小米脸上一红,躲着苏落带笑的眼神说:“哎呀……漂亮姐姐谁不喜欢呢?”
拍摄的房间十分宽敞,一整面的落地窗,旁边是高到天花板的白色书架,靠近窗户的地方摆着一张宽大的白色长桌,摆着两台巨大的曲面屏。
摄影师找好了角度,招呼苏落站到合适的位置。
苏落借助书籍和一些摆件等道具,很快拍摄完毕。
摄影师拿着相机看完刚拍的照片,说:“行,这组照片还不错,拍完剩下的都是外景了,等会儿化好妆换好衣服到别墅西侧吧。”
大家很快出了门,苏落在最后,等到所有人都出了门,苏落返回办公桌。
拍摄时曲面屏背对着他们,但苏落注意到桌上的咖啡是冒着热气的,意味着主人刚走不久。
难道不是生病,而是躲着不见她吗?
苏落走到办公桌前,笔记本电脑上是一份法文和英文的文件,看起来像财报表。
她转而看向曲面屏,睁大了眼睛。
曲面屏上,是别墅区各个地方的监控,除了私密的房间,几乎都在监控之下。而另一面曲面屏的壁纸,是她第一天到别墅时,站在别墅前的空地上,看向别墅的照片。
监控的截图,她表情淡漠,疑惑地看向别墅。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想来,那天她在泳池意外落水,是他从监控看到,匆匆坐电梯下来。
“苏落?走了,换衣服了。”小米从门口探头。
“哎,来了!”苏落应了声,来不及整理心情,提起裙摆匆匆出门。
外景拍摄完已经是晚上九点。
苏落裹着毛毯,等着摄影师说结束。
“OK,很好,下班了下班了!”摄影师一摆手,大家纷纷四散开去收拾东西。
陈姨煮了热乎的姜茶给大家,大家喝完,各自回家。
苏落婉拒了陈姨留下吃晚饭的好意,准备回学校。
临走前,苏落忍不住问:“付先生他,生了什么病?”
陈姨微笑说:“是感冒,付先生说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还好。
周日一早,苏落一早到了虹桥火车站。
等车的间隙,苏落拿出手机,给F发消息。
【苏落:听陈姨说,你生病了。】
【F:嗯,已经好多了。】
苏落看着屏幕,想不出下一句话。
【F:你起得很早。】
【苏落:要去杭州。】
【F:去玩么?】
【苏落:工作,一个衣服的电商平面拍摄。】
对方没有继续回,苏落收起手机。
一天拍了一百多套衣服,结束时已经天黑。
苏落提前一个多小时到了火车站,屏幕上的火车时刻表即时更新着车次,杭州回上海的高铁车次很多,苏落拿出手机改签。
凌晨三点,苏落收到付清灼的消息。
【付清灼:明天可以见你么?】
【苏落:不能。】
【付清灼:怎样才能见你?】
【苏落:除非你明天早上九点钟到青岛栈桥。】
苏落从上铺下床,开了火车一等卧的隔间门,出去透气。
昨晚她改签完毕,又改了主意。她退了票,买了一张杭州站到青岛站的一等卧。
一等卧有专门的车厢,四个卧铺一个小隔间,睡起来很宽敞,杭州站上车,睡一觉,天亮刚好到青岛。
只是很突然的,她想去青岛看海。
列车行进不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走廊空无一人,车顶的灯光泛着冷。
苏落打开车厢上的弹簧座位,看着外面仍旧昏黑的天,额头贴在冰冷的窗户上。
三点半,苏落翻着火车和飞机,从上海到青岛的高铁和飞机最早的班次是六七点,加上开车,到栈桥最早也要十点钟。
早上八点多钟,到青岛站。
不同于同车厢的人拖着大包或者行李箱,苏落只拿着一个小包,她没带洗漱用品,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出了青岛站,马路对面就是栈桥。
早晨的海边空气湿而冷,风里都是大海的味道,栈桥附近已经有不少游客,数不清的海鸥盘旋在海岸线周围,吞吃着游客们扔到半空的小食。
苏落找了一处背风处坐下,海水正在退潮,礁石海岸上一道深色的水痕还没干。
苏落看着时间。
8:50。
8:55。
8:59。
苏落起身,果然没有到,她在期待什么呢?
电话铃声响起,苏落盯着屏幕上的名字,按下通话键。
苏落看着远处的大海,今天的天气意外地晴朗,海面波光粼粼,海水的颜色从浅绿到深蓝,一点点流畅拼接到海平线。
苏落说:“九点了。”
“嗯。”付清灼说。
苏落仔细分辨,付清灼手机里杂音很多,但是听起来并不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