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说出来的声音都有点沙哑:“精神病院?”
梁惕在此刻抓住了她的右手,不知道是车内空调,还是心情波动,梁筝的手指尖是冰凉的,梁惕带来了一点暖意。
“师傅,您确定吗?”梁惕问道。
“确定什么?提前打电话?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没真的去过啊……”司机师傅挠挠头,笑道。
梁惕看向梁筝已经有些惨白的小脸,连忙安慰她说:“不一定的,我们去看看再说,精神病又不是只有那种严重的。”
梁筝有些麻木,她点点头,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那我们打电话吧。”
梁筝的手机响了,是梁老爷子打来的,应该是为了她逃课,梁筝没有挂过爷爷电话,她缩回手,按了接听。
“真真,你为什么没去上课?朱老师打电话来了,问你去哪儿了。”
“爷爷,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在……外面喝点东西,不太想上课,但是那些东西我早就学会了。”梁筝认真地给爷爷解释,隐瞒了去找妈妈的事情。
“心情不好?需要找人去接你吗?”梁老爷子有些着急,立刻忽略了逃课的事情。
“不用了爷爷,我放松一下,晚上再接我吧。”梁筝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以至于坐在她身边的梁惕都觉得她演技很好。
“好,注意安全,老师那边爷爷帮你说。”梁老爷子关切地说道。
“嗯,爷爷再见。”
“哎,逃课被说了吧,小朋友。”梁惕抿嘴笑道。
“我下半年也上大学了,你别这么叫我。”梁筝有些不悦,梁惕总是用这种逗乐的态度跟她说话。
“好,小梁筝,”梁惕有些惊讶于她的反应,点点头,“我帮你查了疗养院的电话,你先打,起码也得确认一下有没有这个人。”
确实,听到消息之后梁筝一时冲动,竟然忘了打电话确认,她点点头,接过梁惕的手机。
“您好,春藤疗养院,有什么可以帮您?”
梁筝有些说不出口,她咬了咬嘴唇,还是问了:“请问,有一位,叫范梦期的病人吗?我是家属,想探视。”
“范梦期?稍等我查一下,”对面甜甜的女声停了很久,“好的,您大概在什么时候到呢?”
“半小时之后。”梁筝有点激动地回答道。
“好的。”
事情办得如此顺利,梁筝一时有些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了,她握着梁惕的手机,不住地摩擦着,很是不平静。
“别紧张,”梁惕靠在后面说,“很快就到了。”
春藤疗养院不像是城市里的精神卫生中心,它在一个超级僻静的城市角落,隐藏在种植大片植物的一条路上,但是疗养院的棕色调建筑看起来十分复古低奢,大门的金色镶边在阳光下灿烂闪光。
梁筝和梁惕下车后,只看见门口停着几辆汽车,疗养院的大钟在楼顶敲了十三下,梁惕不带一丝犹豫地走向大门,却发现梁筝停在原地没有跟来。
梁惕退了回去,垂头看向梁筝,她的额角有细汗,眼睛不住地眨着。
“在怕什么?”
梁筝抬头,看向偌大的建筑,又转向梁惕:“万一和我想象得不一样怎么办?万一是很严重的事情怎么办?”
梁惕抿抿嘴,也望向高高的大门栏杆:“不管怎样,她是你日思夜想的妈妈不是么?”
见梁筝在深呼吸,梁惕也不由得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回头看向她:“走,再差能差到哪儿去?我陪你。”
是啊,再差能差到哪儿,总比永远见不到要好。梁筝点点头,追上梁惕,跟他一起走进了大门,确认预约信息后,门卫才放他们进去。
“你好,我预约了探视,范梦期。”梁筝刻意没有说“病人”“患者”这类的词。
前台的护士查询了一下,随后拿出一个平板:“二位麻烦登记一下身份信息。”
二人登记完之后,护士热情地为他们指路:“这边电梯上去,六楼,VIP2,会有护士在里面。”
“谢谢。”
这里面的装修风格偏向于使人平静的色彩,淡蓝、紫色、米白,他们并没有听到任何病人的声音,就连坐在轮椅上,推来推去的病人,表情都很祥和安宁,但是从器械、桌椅沙发这些可以看出,里面的一切全都价值不菲。
梁筝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再次走向前台。
“还有谁来探视过吗?”
小护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是刚来的,六楼VIP近期是都没有人探视的,之前我就不清楚了。”
“好的,谢谢。”梁筝又回头走向电梯,梁惕在电梯口拦着电梯门等她,见梁筝的表情凝重,不禁担忧地看了看她。
“2,3……”楼层很快速上升着,梁筝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梁惕也有点紧张,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
六楼到了,他们慢慢走到VIP2室门口,已经有一位老护士在门口等着了。
“二位都是梁先生的家属吗?”老护士表情寡淡,例行公事地问。
“我要看的范女士,关梁蒙什么事?”梁筝没好气地怼了她。
老护士不悦,但是也能确认她认识梁蒙:“范女士的家属,难道不是梁先生的家属?”
范家确实只剩下范梦期一人,她的家属,自然只剩下与梁蒙有关的,梁筝有点吃瘪,无奈地点点头。
老护士拿起手机,翻看刚刚登记的信息:“梁筝,梁惕。”她又抬眼看了他们几眼:“兄妹俩啊。”
梁筝立刻点头:“对。”
其实梁筝自己进去就行了,梁惕被拦住也没事,不过想到里面的情况不一定乐观,梁惕还是点点头,进去远远地陪陪她也好。
“行,进去吧,二十分钟。”老护士命令道,打开门,走在他们前面,梁筝犹豫了一秒,然后鼓起勇气跟了上去。
“范女士,孩子们看你来了。”老护士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
映入梁筝梁惕眼帘的,是偌大的病房,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双手被束缚在床两边的女人,她穿着一件特制的白色睡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