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回来就对他爱答不理,冷若冰霜,闻衍寻了下人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 江映儿从他的怀中起身,仔仔细细盯着他的眼睛。 “闻衍,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爹爹阿娘出淮南的大牢?”此事江映儿前些时候就想问闻衍了,奈何被他身上的伤耽搁,转移了视线。 如今既然约定了坦诚相待,那么她就直接问。 她又耍赖皮,直接忽略他的问话,朝他问出第二个问题,“因为两个原因。”闻衍如实说道。 江映儿问,“哪两个?” “一是为了讨得你的欢心,所以我用我在闻家手底下的钱财补国库,跟圣上换了一个恩典,岳父岳母不愿意回汝阳,我找人在淮南寻了一处清净的地方给二人安了身。” “二来,岳父岳母在淮南大牢囚禁,你和那个丘海便要一直有往来,我看着你和他接近,心里吃味难受。” 说到此处,闻衍提前说,“丘海我让知府把他给调动回来了。” “映儿,你生气是不是因为我自作多情,没有事先与你商量?” 闻衍没有忘记昨日江映儿说他自以为是。 “我没有同你说,是不想因为你知道了以后,觉得欠我给我好脸,像之前在家中,敷衍我。” 他说着还笑了,“我更喜欢你对着我张牙舞爪,亦或是凶巴巴的样子,异常的生动,令我心中说不上来的愉悦。” 听他说完好半响。 江映儿缓缓道,“我没有觉得你自作多情,反而的确是觉得欠你太多。” “闻衍,我不喜欢欠别人。”欠,就意味着要还,有断不开的牵扯。 闻衍拉起她的手,手捧上她的半边侧脸。 “映儿,你不必与我客气,只要是你的吩咐,我什么都可以去做的。” 闻衍就怕她什么都不说,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诚挚地与眼前心爱的女子说道,“你想做什么都好,只要你与我说,我会尽我所有为你办到。” “但是你不会说,所以我只能先做。”他知道江映儿的脾性,绝不会朝他开口。 江映儿不会主动让他救江游夫妇,故而闻衍自己做了。 “映儿,我想做你的夫君,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从前是我混账不知道护你疼你,我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绝不让你受委屈,惹你生气。” 江映儿错开他饱含深情的眼,“......” 企图挣开闻衍的手,没有挣得开,江映儿便由他拉着,他又催说,“映儿,你跟我讲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对我...”闻衍不敢说,他想问江映儿对他到底有没有一丝的喜欢? 她不抗拒他的亲热,与他或许是有一丝喜欢的罢? 闻衍只敢自己在心中胡乱想,不敢当着江映儿面前说。 就怕再惹得她心里不畅快,万一又跟他拉脸。 那就 难哄了。 不承想, ˍ(格格党文_学)_ˍ, 江映儿居然自己先说了。 “闻衍,你为我和我们江家做的事情很多,我曾经在心中细细数过,真的亏欠你许多。” 闻衍静静听着她讲。 江映儿的话里有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不出来的迷茫,“我而今分不清,我不抗拒与你亲近,究竟朝夕相对是对你生出来几分喜爱?还是因为亏欠任由着你?” “我分不清了。” 江映儿又说,“那日,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在边关受到刺杀,命丧当场,我惊吓醒过来,连着几日不得安眠。” 听到江映儿为他担忧,又听到她吓得睡不着,闻衍的心中疼惜得紧,拍着她江映儿的后背。 哄她说,“映儿,我没事,我如今不是活生生站在你的眼前了吗?” 江映儿看着男人俊美的眉眼,垂眸。 “闻衍,我或许大抵......是有几分喜爱你的。” “在平塘,到边关,一路上,你对我多番维护和救助,救我阿弟帮我江家,我感激你,其实一开始我与你欢爱,是想减轻心中你替我们江家做事的负罪。” “后来我发现我有时会沉浸在你给我的愉悦当中,不知是你的进不来,又或许是人之常情,实际上我难以辨得明白了。”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令她不适。 闻衍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能够从她的口中,听到她亲口说心里话,对自己有几分喜爱,简直让他欢喜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心口被烫得酥麻不止,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映儿,映儿,映儿......” 江映儿在他的低喃声中,继续道出心声。 “以前在闻家之时,我觉得你高高在上,不明是非,喜怒无常,斤斤计较。” “我离开闻家之后,是真的很想与你断了干系,可惜我们之间的牵扯不比没有和离时要少。” “那日你在薛家与我说,你错了,我真是被吓得不轻,一度认为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把戏,或者被人夺舍,染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明明白日里我刚听到阿穗与我说,你要结亲,还要找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我心中对你更是厌恶了,你这样做,是要糟践你,还是在糟践我呢?” “你没做,你与我说,是你放不下我。”江映儿说着,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花茶,喝了一口。 闻衍不敢出声打断她,也不敢催促。 “我害怕,闻衍。”她说道。 “你们家的亲戚族里关系复杂,长辈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实在是不想进去掺和了,还有你的母亲,她厌恶我,你若选了我做你的正妻,只怕她知道了又要同你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