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外套递上前,微笑:“特意来还你外套。”
细小的珍珠耳坠轻轻晃动,她笑意淑雅,却不走心。
谢宛宛单纯是想归还这些在未来有可能会让他们藕断丝连的东西。
男式外套本身就是一种暧昧。
离开时被唐舒几句露骨的话激得心乱如麻,出来透气后才顿悟过来。
她想把话说清楚。
黑眸恢复平静,唐舒一动不动:“穿回去吧,凉。”
谢宛宛摇头,主动扯过他垂在腿旁的手,弯过来,把外套挂在臂弯:“不必。”
唐舒随她提着袖子,轻哂:“为什么?担心我会以还外套为借口再见你?”
谢宛宛觉得他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由觉得好笑:“这招已经过时了,唐舒。”
她早八百年就对他用过,脑海里突然蹦出些往事,谢宛宛无意识地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你这和我当年故意扔条手链在你衣服里有什么区别......”
她忽然落音,低头对着地上的柏油路眨了眨眼。
头顶的人默不出声,像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但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四周陷落沉默,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面镜子。
车底传出动静,谢宛宛下意识往左边的地上看,猝不及防地一道黑影闪出来,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擦过脚踝,不等她看清楚,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倾去。
唐舒及时扶住了她,温热的手掌拦在敏感的腰间,她痒得不自觉往男人身上蹿了蹿。
红酒催化龙井茶香,忽而辛辣忽而清新,吸进鼻子里,神志迷离半晌,她愣在他怀里。
唐舒搂着她,轻抚她的背,声音极低:“别怕,是只野猫。”
谢宛宛顺着他的视线往地上看,那白色的猫懒洋洋地伸个懒腰,摇着尾巴钻进劳斯莱斯的车底躺下,继续睡。
耳边传来声洒落的轻笑:“你看,和某人一样,专挑贵的睡。”
她抿了抿嘴,有些赧然。
这气氛准是被猫带跑偏了,谢宛宛从他怀里退了步,不悦道:“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别打岔好不好。”
唐舒的视线从猫身上睨回来,手半虚掩着搁在她腰上:“你说,我听听我爱不爱听。”
“......”
谢宛宛咬了咬嘴唇,下决定要把话说清楚。
“唐舒,”她抬起下巴往上去,对着他的眼,挂虑待会儿的话会激怒他,主动伸右手捧他的脸,认真道,“若你介意当年的事情,我欠你一句抱歉。”
如他所料,不是他爱听的话。
谢宛宛蹙眉,一脸愧疚又无辜的表情,唐舒觉得刺眼。
左脸被摸着皮肤传来寒气,她的手正如那肤色般冰清。
而唐舒气得却是她宁可冻着,也要等他过来,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他抓住她纤细的腕:“万恶的资本家一般在这时候会索要赔偿。”
谢宛宛没有挣脱,丢去疏远的回应:“你什么都不缺。”
“小唐总。”她睫毛颤下,语气弱得可能自己都不确定在说什么,“有没有可能,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一种执念呢?放下就好,忘掉就好,安安心心开启新的——”
跳动的胸口蓦地被盖住,谢宛宛的声音戛然而止。
唐舒把手推回来,摁在她的左胸。
手背是他掌心的余温,手底是自己跃动的心脏,隔着薄薄的布料,却像海底般触不可及。
长久的沉默,他的眼睛前掉落一片碎闪粉色。
谢宛宛仿佛听到花瓣落地的声音。
唐舒:“宛宛先把自己看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