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凉衣第一次来谢砚家里,他不禁感叹道,谢砚家是真的大。
偌大的庄园仿佛没有边际,透过车窗可以远远看到一栋坐落在东北方向的巨大别院,院内外种满了各色栀子,明明已是秋冬季节,那些栀子却开得格外娇艳,成片的栀子林将这里隔离起来,简直像一个与世隔绝的私人岛屿。
以前住在莫家时他也见过大的庄园,但是和谢砚家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种有钱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资本。
难怪谢砚可以自由出入学校,还可以拥有自己的私人画室,现在想想估计学校都是她们家捐修的吧。
沈凉衣胡思乱想着,虽然知道谢砚家很有钱,但他对这个有钱完全没有概念。
因为谢砚每天都过得很清减,也从来不见她买过或者戴过什么大款和牌子,甚至她还每天陪着闫薇一起吃食堂。
她对什么都是淡淡的,物质方面尤其如此,沈凉衣从未见过她对什么东西表现过渴望。现在一看,她根本就是什么都有,所以才对物质什么的没有欲望。但这样的冷淡却不会让人觉得她高高在上,反倒是那身金玉堆砌出来的矜贵气质让人觉得她就该是这样。
君子如玉,温润而泽,君子如水,利物不净。
多一分则高傲,少一分则虚假,她不多不少,将那把尺量标注得刚刚好。
有颜有才不说,关键还有钱,这随便拎出去一项就可以吊打一众女的,也难怪外面有那么多男人挤破脑袋地想在谢砚面前刷存在感。
这要是被她看上了,不就等于直接一脚跨进豪门了吗?
沈凉衣突然真相了。
“在想什么?”谢砚从管家那里拿了条干毛巾过来给他擦头发,见人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呆呆的样子?”
沈凉衣肃然道:“阿砚,我突然觉得我榜上了大款。”
“哦?”谢砚眉梢轻挑,问,“那你看上了什么?我让你给人买下来。”
沈凉衣低笑一声,他转身抱上谢砚的腰身,眷念着嗓音说道:“真的什么都给我买?”
“买。”谢砚揽过他的肩膀,认真道。
“那我要星星。”
“可以。”
“还要月亮。”
“嗯。”
“太阳呢?”
“嗯。”
“你真能买到?”沈凉衣笑道。
谢砚细致地给他擦着头发上的雨水,见人干燥得差不多了才慢慢悠悠地回道:“……买不到。”
“那你说什么都给我买是骗我咯?”沈凉衣抬起一张小脸笑意盈盈地追问,“是不是?是不是?”
谢砚把人带进浴室,她一边调试热水一边回道:“没骗你。”
沈凉衣不解地看她,谢砚调好热水后过来,她抬手撩开沈凉衣右耳的几缕碎发,炙热的唇息轻轻贴在耳廓,一个轻柔得不可思议的吻落到了他的侧脸,他听见谢砚压低声线说道:“……这些不用买,我一会儿给你。”
沈凉衣倏地红了脸。
谢园里没有多余的男子衣物,现在吩咐去买也有些迟了,于是谢砚找了一套杨玥颉的衣服给他。等到沈凉衣穿着杨玥颉的衣服出来时,谢砚的眸光瞬间亮了亮。
在谢砚的印象中,杨玥颉一直属于温婉风,他酷爱穿旗袍,总给人一种朦胧烟雨的书卷气息,但沈凉衣生得美艳,这种美艳将旗袍的温婉穿得太过风情,即便是白色的素雅也压不住眉间的艳丽,要不是沈凉衣的气质过于冷然,是个女人都招架不住那样的勾人意味来。
“阿砚。”沈凉衣有些难为情地扯了扯衣角,他没穿过这种衣服,总觉得哪哪儿都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谢砚问。
“我这样会不会有些奇怪?”沈凉衣慢吞吞地走到谢砚面前,“要是伯父回来了不会生气吧?”
“不会,”谢砚勾住他的腰拉到怀里,掌下细细抚摸着他凸出的蝴蝶骨,“这样很好看,我很喜欢。”
沈凉衣把玩着她的头发问:“真的?”
“真的。”谢砚斟酌道,“要是你不习惯,我可以带你重新换一套。”
沈凉衣正犹豫着,谢砚却直接揽住他的膝弯将他横抱起来。
“阿砚……!”沈凉衣惊呼一声。
谢砚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将人带进了自己的卧室里。那对漂亮的蝴蝶骨很快湿汗淋淋,沈凉衣陷在属于谢砚气息的床铺里。
水光潋滟间,他突然想到,原来谢砚说的给他星星和月亮就是这样啊,沉沉的睡梦中,他好像真的梦见了星星和月亮。
夜晚静谧,月辉满地,稠丽的天空再次飘起了朦朦细雨。
雨声模糊在渐渐冷却的温度里,院外的花瓣簌簌飘落,半梦半醒间,沈凉衣仿佛听到楼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呓语。
他揉了揉眼发现谢砚不在房里,随意套上一件女子的衬衫外衣后,他光脚沿着铺满大理石的走廊去寻那声响。
“阿砚……?”
沈凉衣轻轻唤了声,随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在靠近栀子林的那扇百叶窗前,他的阿砚背对着他搂着一个陌生男人,那人的眉眼温柔清丽得不可思议,一袭白色旗袍勾勒出姣好身段,他亲昵地靠在女子怀里,两人亲密得仿佛要融为一体。
他是谁?
沈凉衣的脑子突突地疼了起来,一股寒意自脚心迅速窜起。
仿佛是无言的默契般,那人低低地唤着谢砚“妻主”,谢砚也没否认,她径直将人抱起,沈凉衣连忙躲到墙后,等到女子将人送到卧室后,他终是忍不住好奇跟了上去。
拉开的门缝里,他从未见过谢砚如此温柔的注视,谢砚的情绪一向很淡,只在特别情.动时才显出带着侵略性的占有,往常只有在温存时才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目光。
但这个男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能让谢砚露出这样的神色,如此区别对待,凭什么?沈凉衣攥紧手心,丝丝疼痛缓解了汹涌的妒意带来的钻心般的疼痛。
他正待谢砚出来后问她,然而谢砚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