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沈凉衣拿着盒子的手在微微颤抖，“这个戒指……”
谢砚想起这人上次住院时嘴里念念不忘的戒指，当初以为他不要，可是后来，思来想去，还是把当初准备的那个又拿给了他。
在那片破碎的玫瑰花瓣里，晶亮的钻石被她重新捡了回去，她不知道沈凉衣回来找过，所以不知道当谢砚再次拿出这个东西时，沈凉衣的内心有多么激动。
“这是礼物，”谢砚屈指擦干沈凉衣眼角的泪水，取出其中一枚给人戴上，她摩挲着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低声问：“喜欢吗？”
沈凉衣点了点头，认真道：“喜欢。”
这一次，没有玫瑰，没有拒绝，甚至不是精心准备下的惊喜，但同样的场景，却是他魂牵梦绕了好久才终于又一次得到。
这是谢砚给他的承诺，她不能让人不清不楚地跟着自己，戒指这个东西，对于曾经的谢砚来说是未来的憧憬，现在面对同样一个人，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水汽弥漫的空间里，沈凉衣的手攀上谢砚的肩膀，艳丽的眉眼流露出动人的风情，猩红的小舌在洁白的齿间隐现，他亲着谢砚的脖子，说：“阿砚，你真的要娶我吗？”
“嗯。”谢砚摸了摸他的眼尾，“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
“你不后悔？”沈凉衣闭眼问。
“不后悔。”谢砚亲他。
“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你……”沈凉衣顿了顿，蓦地垂下头来，以前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就在眼前，但真正要得到了，他却生出无限的恐慌来。
他突然想到两人尴尬的身份，名义上他是谢臣的人，谢砚要想娶他，必定会招来许多非议，而且……
沈凉衣敛起神色，长睫轻轻颤动，而且杨玥颉醒来后，若是他不同意这门婚事，谢砚一定会很为难。
因为谢砚可以不在意外人的看法，甚至连谢氏其他人都不在乎，但她在意杨玥颉，当自己和杨玥颉在一起选择时，沈凉衣无法确定自己是被谢砚选择的那个。
这太冒险了，他不能去赌这个可能性。
“在想什么？”谢砚摸了摸他的肩胛骨问，“不愿意吗？”
沈凉衣轻颤了颤，仰头去亲谢砚的下巴，“……不。”
“不什么？”谢砚好笑道。
“愿意的。”沈凉衣立刻将戴着戒指的手藏在身后，“给了我就不能反悔，这是我的。”
谢砚：“……”
她掐过沈凉衣的下巴直视他的双眼，目光略带不善地问：“那你看起来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沈凉衣被迫直起身子，他讨好地去啄谢砚的唇角，带着水汽的胸口贴上女子微凉的腕骨，“我没……”
“一一，”谢砚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想勉强你，若你不想也没关系。”
反正结婚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形式，从始至终，一切的形式下，她要的只是这个人而已。
“别，”沈凉衣却突然惊慌起来，他漂亮的眼尾迅速氤氲出水意，直视着女子幽深的瞳孔说道，“阿砚，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担心……”沈凉衣的声音渐渐变小，“担心你不会这么轻易地属于我。”
谢砚摩挲着男人水湿的头发，随后将人抱出来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坐好，她细致地给人吹着长发，沉声道：“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试着多相信我一点，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担心什么，害怕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谢砚说着说着叹了口气，随后放缓语气说道：“一一，我这个人不会猜心思，要是无意中做过什么让你误会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憋在心里，告诉我，我会解决，嗯？”
两人误会太多，走到这一步，她已经不想再错怪下去了。
“阿砚，”沈凉衣拉过女子放在肩上的手腕十分虔诚地吻上她的骨节，“要是伯父不同意，你还会……坚持娶我吗？”
“他会同意的。”谢砚直接道。
杨玥颉从来不会在这些事上限制她什么，可以说不论是杨玥颉还是谢臣，只要谢砚喜欢，他们都不会阻止什么。
正因为如此，谢砚才会如此有自信地说出来。
但谢砚的肯定却是让沈凉衣的心猛地一沉，他不仅贪心地要谢砚不会离开他，还要谢砚的心里只想着他。
只要没有杨玥颉，沈凉衣的瞳孔深了深，只要他不在，谢砚就不会在他们之间选择，他就永远都是那个唯一的选项。
谢砚贴着他的侧脸低低说道：“父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等他醒来后，他会喜欢你的。嗯？”
良久，沈凉衣轻轻地“嗯”了一声。
谢砚满意地亲了亲他的鼻尖，随后扯过一张浴巾把人包在怀里，回到卧室后，她将沈凉衣的双腿放在膝上轻轻按摩着。
“宝宝有没有闹你？”谢砚问。
沈凉衣摇了摇头，笑道：“阿砚，宝宝现在还不会动呢。”
“是吗？”谢砚俯身亲了亲他的肚子，随后把人搂进怀里睡觉，“那就提前知会宝宝一声，免得你到时候太辛苦。”
沈凉衣猫儿似地在谢砚身上嗅着，最后像是确认她的存在一样埋进女子肩颈里，谢砚亲了亲他的发顶，轻哄道：“睡吧。”
沈凉衣的手指缠上谢砚戴着戒指的右手，呼吸里满是他熟悉的女子气息，寻了个安心的姿势后他沉沉睡去。
半夜里，沈凉衣发现谢砚起身了。
沈凉衣愣愣地支起身子看着谢砚，谢砚穿上外衣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捧过男子的脸亲了亲，“再多睡会，医院有点事，我得去看看。”
“什么事？”沈凉衣颤着睫毛问。
“不是什么大事，”谢砚将人扶下躺好，“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沈凉衣拉住谢砚的手，不舍道：“可是我不想你走。”
他不想她走。
至少，不要现在走。
谢砚抽出自己的手，拿起男子的指尖吻了吻，安慰道：“你身子不便，医院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去，你在家乖乖呆着，我很快就回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