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像卡了机，许绛想了没多久就看着他摇了摇头：“想不出来。”
“往上个月想。”
上个月？许绛琢磨了一下，定了定神看他，撇嘴：“我连这个月的都记不清楚。”
她连这个月自己做的工作都记不清楚，更别说上个月原主做的了。
宋清淮抿了抿唇，她的语气太过理直气壮，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接。
她又回忆了下，实在想不起来，眨眨眼：“你直接告诉我吧。”
“……”宋清淮深吸了口气，眼神幽幽，叹气提醒：“游戏项目组。”
轰——
脑子嗡了下，像瞬间被磁线穿透，只能听见瞬间的“滴”一声。
她忽然后悔要知道答案了。
许绛咬了咬唇，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宋清淮抱臂斜靠在车门上，见她沉默，垂眼看着自己的鞋尖，也没说话。
脑袋里有点乱乱的，被揪成一团乱麻，她隔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嗫嚅道：“不是，你听我解释。”
脑筋缓慢地转动着。
“……倒也不是有意的，”她的眼神有片刻游移，“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就瞒着你做了。”
其实是有意的，刚开始接手项目的时候，莫名感觉原主既然瞒着他做这个项目，就不希望让他参与进来。
嘴唇有些干涩，许绛小心翼翼瞄了眼他的表情，垂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始磕磕巴巴地编故事，编得不长，勉勉强强也能圆成一个逻辑链。
可惜她这骗人的水平还比不过悉尼装乖讨小零食。
宋清淮垂着眼，刘海遮住了眼睛，镜片下的眼神晦暗不明，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指节，表带略微限制了他的动作，他垂下手，倒也没直接戳穿她。
“……我觉得这个项目是可以做的，利用追蝶前期积累的热度，我们完全可以吸引到更多的受众，这波热度不用白不用。”
“而且这方面的市场还没人去做，是一片潜待开发的油田。”
前提是这一锄头下去有石油，并且石油不止储藏在表面。
先前不是没人做过这类大女主剧本电视剧，奈何收视率还比不上娇妻豪门婆媳大戏，真假千金互扯头花，姐妹为爱反目成仇，这次电视剧能爆其实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
现在，资本还在观望这片市场前景如何再决定下场，许总则更为激进。
宋清淮默默看着鞋尖，觉得这可能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既然许绛没有跟他说，就更不可能告知她祖母，上面没有资金支持，她要动资金就得从公司里出。
“……最主要的是我们投的也不多，公司需要多几个篮子装鸡蛋。”
“后续市场上不出一两年就有可能出现追蝶的同质化产品，如果我们能抢先出一部游戏，或许会有奇妙的化学反应？”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狐疑起来。
宋清淮沉默许久，抬眼问：“市场调研做了?”
许绛默了默，道：“有先前的一部分报告，我有电子档。”
一部分，这个用词听上去就很不严谨。
他看过来的一眼里带着很深的无奈，许绛喉头发紧，抿了抿唇。
“算了，”宋清淮拉开车门道，“上车，我顺道送你回去，你把整个项目从确立理念到整个流程全都说一遍。”
许绛愣了下，拿手机看了眼，反应过来还有十分钟就要下班了。
这个角落虽然偏僻，也限制了出入人员，但还是可能有其他人经过。
她动作利落地拉开副座车门，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翻起手机：“你等我找找电子档。”
“别忘了和司机说一声。”
许绛点点头：“好。”
刷过车卡，道闸杆升起，两人卡着下班时间提前离开了公司。
天气不好，路面湿滑，雨滴顺着窗滑落，噼里啪啦后留下一道道痕迹。
随着夜色降临，车内逐渐暗下来，灯没开全亮，混着误入的城市霓虹光线，内里仿佛也跟外界一样变得潮湿。
宋清淮开得不快，等到车辆行驶稳定，他将智能辅助系统档次升了一档，调低音乐音量问：“找到了吗？”
他的手臂还搭在边上，许绛抬眼的瞬间视线扫过腕表和被袖口勾勒着的白皙手腕，和他对视了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稍等。”
她小声嘀咕着“临时不知道放哪了”，“马上就找到”。
车里就他们两个人，音乐声不大，能听得很清楚。
宋清淮嗯了声，靠上椅背，收回视线专心开车：“不着急，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
许绛终于从备份文件里翻出资料，她侧目看了眼，视线被捕捉到，他很轻地“嗯”了声，又确定：“找到了？”
“找到了，”她正视眼前的车流问：“现在说吗？”
“可以。”
这次有电子资料，到底也是经手了不少内部文件，她组织起语言来逐渐熟练，偶尔卡壳的地方，额了几秒，看向他，他也会帮着补充。
讲到最后，她咂了砸舌，有点弱弱：“总之就是这样，我会补齐全部资料再发一遍给你，市场评估那边我让人下去做。”
“嗯，”他打了个方向盘，补充道：“还有财务，让他们重交一份上来，弄清楚，工资可以先批下去，书面报告得补交。”
说完，宋清淮顿了两秒：“你说实话，工时一起记是不是你的主意？”
许绛双手交叠，眼神乱瞟：“我只是小小的建议了一下。”
路灯已经亮了，车从桥洞下出来，光线在脸上明暗交换，下巴附了一层昏暗的光，手搭在方向盘，他叹了口气：“下次别再建议。”
“哦，”许绛坐得老实，她难得安分了会，又提醒，“你别忘了拿花。”
宋清淮动作一顿。
“放在哪？”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不自然撇开头，扯了扯安全带：“送到家的，等会我问问陈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