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这边一连排好像都是这个画家的画，我喜欢她后期的画作，笔触似乎会更轻快一点，色调也更明快，有种“天气晴心情佳”的感觉。】
【宋：嗯，我也更喜欢后期的。】
【许：这条走廊走到头了，还要去逛逛隔壁的吗？】
【宋：可以，需要休息下吗？】
【许：你看见了？只是有点酸，我捶捶就好了。】
【宋：我记得附近有把椅子。】
【许：试图思考又思考失败的小企鹅.jpg】
【许：在哪？】
两人还是找到长椅，坐着休息了会。
这算是设置在其中的休闲区，对面还有饮水机和冰淇淋机，他去前面倒了两杯温开水，回来时许绛还在捶着她的腿，见他过来，她又立即停了手。
“你的水。”
“谢谢。”
许绛直起腰，抬头看他，伸手接过水杯，手中的温热隔着纸壳不断传递着热量，她垂眼借着水中的倒影看自己，略一仰头，水浸润了稍稍干涩的嗓子。
宋清淮垂眼看了眼手表：“我去和他们道别。”
她放下水杯，摇了摇头：“不用，我还可以走。”
宋清淮看了眼她放在腿边微蜷的手，视线往下一落，抿着唇道：“别勉强。”
许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低跟鞋，又抬起头，晃了晃脚，犹豫了会，下了决定：“那我和你一起去。”
来都来了，就算开场的时候没和主人家打声招呼，走的时候多少也该告别。
两人跟沈白鹞和李琛君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展厅。
宋清淮系着安全带，打开车灯，顺手开了窗透一点风进来，清风携着花香吹淡了车内本就不浓的香水味。
“没想到鞋不太适合，这鞋好看是好看，就是不能走久，累脚。”许绛将伴手礼放在两人中间，嘟囔道，“我想回家串珠子了。”
宋清淮瞥了眼她放下的两个袋子，问：“串多少了？”
“没串多少，我串没多久就出门了。”
“那确实需要早一点回去。”
许绛重申：“主要还是因为我着急串珠子。”
“嗯，我知道，是我累了，需要今晚早点休息。”
“啊……我想看电影，你答应我的，”许绛借着光线觑着身边人的表情，“不能临时反悔。”
“没反悔，现在八点多，回家看完电影刚好休息，可以吗？”
许绛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点点头：“好。”
“对了，袋子里面是什么？”
“我还没看，是刚刚出门前沈白鹞给的。”
许绛说着，伸手拿过其中一个袋子：“我拆拆看，应该是一些纪念品，我先前参加其他展会也拿到过这种纪念品，也许会是钥匙扣或是什么小物件。”
“艺术展主题的纪念品？”
“嗯，”她窸窸窣窣拆开礼结，往里看，突然愣了下。
“怎么了？”
“他……还放了两张门票？”许绛目带困惑，将里面的钥匙扣和用两张门票取出来，扭头问他，“他们展会和游乐场有联动吗？”
“这票怎么还用镭射袋装啊。”
宋清淮的动作顿了下，他停下开车的准备，侧目：“给我看看。”
车内光线被调亮，宋清淮低头读着门票上的信息，抿了抿唇，神色莫名，又把门票递回给她，许绛摸出手机：“我问问他，你先开车吧。”
沈白鹞的解释是他早先网购的时候，网站正在举行活动，因为购物金额较大，账号在结算时自动参与了抽奖活动，他没留心，但抽中的门票却随着快递一起到了家里，他想着正好要办艺术展，索性把它们都加进伴手礼里了。
【晚睡早起：我……转了一圈，发现还是送给你们俩最合适。】
【晚睡早起：有空就去。】
【晚睡早起：没空的话，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虽然门票有点贵，但我也没花钱啊。】
许绛抱着抱枕，抬眼和他复述着沈白鹞的话。
宋清淮听完淡淡嗯了声。
她靠着怀里的抱枕想了会，他这个嗯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的意思。
回程的后半程，天空飘起了淅沥的小雨，许绛单手支着，望着窗外的景色从单调的树木逐渐变成树木和单行道的组合。
雨水顺着窗能串联成线时，她眼前所见已经变换成朦胧的城市灯光。
许绛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节奏和车内单调的滴答声逐渐重合，她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眼神迷离。
发觉她安静了很久的宋清淮扭头看了眼，微微一顿。
居然没有在睡觉。
许绛在车内安静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睡眠中度过。
他抿了抿唇，看来今天是真的不需要早点休息，只是腿需要休息而已。
偶尔她睡着的时候，宋清淮也会感到困惑。
明明她每天上班都尽可能做到卡点，下班更是尽可能准时，怎么还会困成这样。
说好要调生物钟，但也很难正儿八经地按时休息。
他看过一篇讲“现代上班族为何如此疲惫”的相关文章，里面提及长期加班后，尽管他们已经很疲惫，但人们很难按时休息。
这是因为在紧绷状态下度过了大半天，人们需要娱乐来补偿心理上的亏空。
内容和她的工作制不符，但描述的“疲惫症状”却和许绛很像。
宋清淮隐隐觉得，她似乎也在通过娱乐弥补这种亏空，但他琢磨不透她紧绷的地方在哪。
工作压力太大？
人际关系不和？
经济压力？
这些好像都没有。
他收回视线，垂眸专心开车。
还是先把电影看了，再来想其他问题。
到家的时候也不算太晚，他递了绿卡，得益于保安亭的亭顶外延设计，手没有被雨淋湿，一路进来，小区灯火通明，照亮了路面上被雨打落的绿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