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送完,宋清淮和他约好在第二天周六下午把鹿鹿送来。
至于为什么约定在这个时间,那是因为许总嫌早上太早,中午他还有个会要开。
尽管许绛郑重重申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带着鹿鹿玩,宋清淮还是不太放心。
就像他说的,在这些事情上,许绛的信任额度已经快清零了。
开会提醒她抬头看屏幕,音量不大,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她瞥他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端着架子一副“我知道了,我听烦了”的表情收起手机。
散了会开机,看到屏幕信息他才明白,冷面许总刚私下偷摸发了个“猫猫侧耳听听你在嗦什么”的表情包。
出差催她回房间休息,好不容易劝走她,扭头床上多了只复读鸭,碰一下还会不断复读“早上要记得叫姐姐起床哦”。
他坐在床边手忙脚乱摸索了会,笨拙地翻出开关,试了几次才成功把复读鸭关掉。
在家工作做到一半,她着急忙慌跑来说找不到手机,帮着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最后发现就在口袋里放着。
失语的宋清淮和她静默对视两秒,下意识反应问她晚餐吃什么,许绛左手圈着右手肘,沉默两秒说,她想吃炙烤牛排。
插了耳机没声怀疑手机坏了,嘟嘟囔囔着准备换新手机,他扭头看她眼,沙发上的手机口赫然插着其他耳机线。
哑然失笑后尽是无奈。
宋清淮从此学会多看一眼,再看一眼,她口中说的话要多想一会。
将手机交还许绛,她选好了影片,接到手机的瞬间瞥了他眼,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
“没,看电影吧。”
影片的光影光怪陆离,故事从明暗交界的巷角拉开序幕,她侧身关了灯,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条小毯子,手臂相贴,她挨着他,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窸窸窣窣自个给自个盖上。
他垂眸问:“冷吗?”
这么挤着他有点热。
“不冷,但是毯子抱着舒服。”
偌大的屋子也随着这一方薄毯缩小了范围,身侧的呼吸清浅,他略微垂眸,那双明眸目不转睛地沉浸在剧情里,往下是件高领的白色条纹毛衣,从这个角度看,戴只头戴耳机就能成为稀有的北极熊。
……算了,还是不说了,毕竟她外套挂在不远处的衣架上,再走一趟影响心情。
宋清淮收回视线,跟她一起进入故事里。
尾声不知不觉拉近,片尾的名字滚动着出现,后面是一些彩蛋花絮,他没把西服外套脱掉,到了这会也不打算看完,偏头问过她意见,起身离开,开冰箱门拎出袋冻米,进厨房准备夜宵。
厨房光的色调偏暖,台面整洁,煮开的锅中咕噜咕噜冒着小泡,热气蒸腾而出,很快被抽油烟机吸走。
他转了小火,翻了盛备好食材的小碗,往粥里加料,身后玩了一阵手机的许绛抱臂斜靠着门,越想越郁闷,还是耿耿于怀,嘴里念着“我真的可以一个人带小孩的”。
低低嗯了声,他搅动着锅中的铁勺,“啪嗒”翻开台面上的调味盒看了眼。
她瘪嘴,幽怨道:“你没在听我说话。”
“有听,刚说到你可以和鹿鹿打成一片,然后呢?”
香气随着他的动作逐渐蔓延开。
好香,咽下口口水,她站直身子,转着眼睛觑他思索道:“然后……然后,就是我可以带着她玩,我可以带着她先在家里逛一圈,去露台荡秋千,然后去小花园挖土。”
“想法不错,去家里哪儿玩?”
“去书房……不,去健身房,也不太好,”她懊恼地抓了抓刘海,眼眸微眯问,“宋清淮,家里怎么没有准备小孩子的休息区?”
“吃黑胡椒或胡椒吗?这还有些。”他垂眸,手边的调味还大开着肚口,没有正面回答她,“因为家里的小孩不承认她是小孩子。”
许绛装着没听见,自顾自说道:“……家里没有小孩子也要准备小孩的休息区和娱乐区啊,不能歧视小孩子。”
“那在装修计划里把它加上,张姨那边,麻烦我们的许小姐去解释,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在家加一个儿童区呢,”看着粥逐渐粘稠,他反手关掉火,“好了。”
她卡顿了下,随着他的走动抱臂扭头,餐桌光线明亮,视线在锅里停留几秒,许绛偷偷吸了口香气,复而抬头道:“这是许小姐的自由。”
“那就麻烦许小姐,先帮我把碗筷拿一下吧,毕竟这是你提出要加的餐。”
“知道了,我在拿了。”
次日一早她就起床了。
像只巡视自己领地的猫,许总从三楼逛到一楼,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最后绕回到餐桌准备吃早餐。
张姨皱着眉看着冰箱,碎碎念着什么,走近了她才听清:
“奇怪,米怎么又少了,家里该不会进了老鼠?不应该啊……”
大跨步的许总脚步一顿,轻手轻脚拉开餐椅,安安分分坐下,低头吃她的早餐。
好在张姨以为是记错了,见她出现立马收了声。
这一来一回,心虚的许绛除了在她问还饿不饿的时候应上一句不饿,愣是没再发出什么动静。
宋清淮下楼时,张姨已经出门去买小孩的玩具,家里只有他和许绛两个人。
他走路是没什么动静,可这么大个人都走到许绛身后了,她手肘撑着桌面,单手托着腮帮子,还在揪着桌垫发呆,一副出神的样子。
“怎么了?”
许绛下意识抬头看他,愣了下,眼里水光霎时鲜活起来问:“你怎么才起床?”
“今天周六,我的许总,”他心情不错,随手拉开桌角的另一张椅子坐下,想了想道,“如果一定要说为什么起得这么晚,那就是我赖床了。”
“原来你也会赖床,我还以为你只有病得人事不省才会赖床。”
“原来确实是这样,但看着领导每天都不起床,自己起得那么早总是有些怪怪的,所以是你没开好头。”
许绛如遭雷劈,手里的桌布也不揪了:“这也怪我?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