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拂了边柏青的面子,今天找他肯定有困难。
余津津想了想,把头埋在工位里,盘算着先给边柏青发条微信:
边总,您好······
好什么啊!真难措辞!
余津津后悔,昨晚要不是薛永泽一直骚扰,她到饭店时的情绪还能好些,可以把话说得圆融一些嘛,毕竟工作还没结束······
陈主任进了大办公室,摆着脑袋找余津津,果真看到她窝在工位里,不高兴了,嚷起来:
“怎么还跟没事儿人似的坐在这里?不是赶紧找边柏青吗?”
本来大家见到领导进来,都低着头,一听见“边柏青”又都抬起头。
余津津赶紧从工位上起身收拾出门的包,看到女同事们艳羡的目光,心想真是有苦难言,边柏青最大的梦幻,就是你们的想象。
尤其小唐,在余津津路过的时候,偷翻了个白眼。
呵,小唐并没见过边柏青,已经妒忌成这样。
看来赶紧成稿,早点结束这次与边柏青的塑料关系,不仅是工作要求,还能抚平藏在角落里的敌人。
陈主任追出来,把车钥匙扔给余津津,“回来补张车辆派遣单!”
考虑到边总大忙人,找他要排队,余津津把车拐出报社,停在路边,提前预约。
从来不知道,等待电话另一端的“嘀——嘀——”接通声是那样的漫长。
第一遍,边柏青没接。
余津津没有催促第二遍的勇气。
等了等,他也没回过来。
余津津只好发动车子,缓缓开,慢慢磨时间。
刚发动车子,手机却又响了。
余津津赶紧停好车子,在挂断前接起来。
大概边柏青一样不耐烦等待,语气不大好:“什么事?”
余津津咽下开场白,直勾勾的语气:“我拿录音笔。”
边柏青:“在开会。”
挂了。
无功而返,只会遭到催命鬼陈主任的叨叨,余津津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车继续往前开,一直开到了天青集团门口。
不知道边柏青会议几时结束,余津津一拖再拖第二个去电。
随时注意着出门的车辆,如果库里南出门,一下拦住,直接索要,台词余津津都准备好了:
边总,打扰,也是为了赶紧成稿您的对外宣传,好把您的光辉形象散播到桉城的各个角落······
直至午饭时间,一辆接一辆的车涌出大门,余津津的淡定有点失控了。
靠靠靠,这么多车,真要有库里南,就那个横的开法,拦也拦不住!
吃饭时间总不会还在开会!
余津津坐在车里,打了第二个电话给边柏青。
这次接的很快:“喂?”
他不说“你好”了。小子估计记仇昨晚了。
余津津:“边总,会开完了吗?”
“在高速。”
?
草?
余津津降下车窗,急眼了:
“我守了一上午了,你的库里南压根没出来!”
少他爹的骗我!
过了几秒,边柏青才回:“换了辆车。”
他估计在暗笑吧?
你爹个······好有钱!
余津津的肠子里生出蜿蜒成排的尖牙,恨不得咬烂他,忍住暴躁,哄孩子似的:
“边总,您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直接找您秘书拿。毕竟您公务繁忙,录音笔这种小事······”
边柏青打断余津津出的主意:
“我司对外宣传并非小事。”
余津津攥着拳,猛烈点头,希望对面的病狗能听见自己赞同的气息:
“您说得对。宣传稿是大事,我说的是拿录音笔这件小事。我和您的秘书交接就好。还要麻烦您,告诉我秘书的号码。很感谢。”
边柏青顿了顿,“在车上。”
“秘书也在车上?”余津津忍不住有点哀嚎。别耍我好不好?
“录音笔。”
你爹为什么不在车上?
余津津已经不知道再怎么纠缠下去了,轮到她说话的通话出现空白。
可能考虑到自己的宣传稿还需要余津津来当牛做马,不想得罪透她吧?
边柏青见她不说话,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我去旅游区见个领导,4点多钟能往回赶,但不是很确定。”
出现转圜,余津津忙回:“好。我等您。”
边柏青:“好。”
余津津怕边鸭子到嘴又飞,再抓可就真麻烦了,他那么忙。
需要确定个场合:
“在哪儿等您?”
边柏青思索了一下:
“还是昨晚的饭店。707.你去了,直接报我名字。”
余津津被他折磨得早没了脾气:“好。”
边柏青也:“好。”
他们两个初遇就很怪,又从昨晚到今上午经历着曲折,却在电话里你一句“好”,我一句“好”,痛快的节奏像是从一个人的腔子里发出的。
余津津挂电话时,差点笑出声来。
很微妙的,边柏青那边大概也这么觉得了,他第一次有了挂电话没那么干脆似的。
也许是错觉。可能他惯有的漫不经心,衬托的这微妙很明显……
余津津把车子还回报社,下午打了卡,直接去了昨晚的饭店,刚报了边柏青的名字,服务员很热情:
“余小姐?”
余津津有点诧异,问引路的服务员:
“你怎么知道我姓余?”
问完,其实心底也有点知道,当然是因为边的说明,但下意识的,就想确定一下。
引导员职业笑笑:
“边总来电吩咐过了。”
恰好电梯急速上升,余津津感到超重带来的眩晕,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