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柏青砸了重金在报社,余津津砸了墙在报社,到第二天上班时,已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玻璃墙安装好了,被擦得透亮,只要路过办公室,都会被里间看到,而外面窥不到。
余津津从办公桌上看每一个人路过的表情,张望里面,却因为看不到,对着一片镜像茫茫,眼神飘忽、无法搁置。
单向的监视,是种隐秘的权力。余津津喜欢。
天青集团的宣发稿上线报纸、自媒体,霸据着A版。
附带的广告也已铺陈完毕。
余津津第一次见到离自己最近的钞能力。
他跟她情话绵绵的同时,背后已有周密布局在有条不紊完成。
沉浸在二人小天地和浩浩荡荡商业织网,同时进行。
但从未听见边柏青炫耀过。
他的嘴,几乎只说些情话。
下班时,余津津倒着911,大老板的车子在旁边让了她一下。
现而今,她的停车位和领导班子的在一起。
不用像其他人一样,提前找停车位,却发现还有更提前的同事,只好停到报社大门外的公共露天车场,风吹雨淋着;
下班还要从办公楼走出很远,绕到车场,和周边其他单位的职工迁就谁的车子先出。
从一开始接受这待遇颠覆的忐忑不安,到心安理得,仔细算算,不过几天时间而已。
人真是天生的入奢易,适应快,不用教。
午饭时间,余津津拿着卷在报纸里同时发放的广告特刊,去了天青集团下的大和珠宝。
大和珠宝在桉城有近三十年的历史,那栋金色飞檐,颇有京式风格的建筑,当年建在闹市街口很扎眼。
随着建筑设计的跌更,它在趋同于千篇一律的周围建筑中,还是风格不败。
据说,门匾上的金佛,是纯金打的。
桉城人买金购银,大和老牌子,是首选。
只是想不到,有一天,路过很多次的地标金店的少东会是自己男朋友。
余津津进去,挑珠宝。
可能季节适宜,结婚、庆生的比较多,来挑首饰的络绎不绝。
忙碌得不像珠宝店,反倒像菜市场。
不停开单的柜员见余津津身边没男人陪同,脸庞又过于年轻,消费能力有限,她看的又都是镇店系列,招待不是很热情。
余津津指着其中一条粉钻项链,要柜员开单。
虽不是镇店款,但周边钻石把粉钻众星拱月,璀璀璨璨形成一大颗吊坠,戴上像银河坠在了脖子上。
奢侈造就的梦幻。余津津喜欢。
这条柜上的几个柜员分头开着新单,忙碌的脑袋旁挤着定好首饰的顾客,没空理余津津。
余津津只好打给边柏青,反正买单时候也要找他。
边柏青从机场接了北京来的人,往市区赶,不适合谈情说爱,听余津津撒完娇,只在电话里:
“好。稍等。”
声线没有起伏。
余津津以为边柏青嫌她乱花钱,可是刚买了跑车。
毕竟桉城市区一套房子的价格,来买一条不能吃不能喝的项链,是太奢侈。
谁知,余津津挂了电话,正在首饰店迷路,找不到下楼的电梯时,已经有两个戴缠线耳机的小伙子拦住了她。
他们朝余津津鞠躬:
“余小姐请移步到贵宾室稍等,您要的项链马上包好。请问您还需要再看其他的首饰吗?”
余津津摇摇头。
这效率,已经震撼了她,只得晕乎乎跟着安保左绕右绕,进了贵宾室。
十分钟后,和项链一起送进来的,还有一个午餐车。
安保又是鞠躬:
“余小姐,逛累了吧。边总说不能陪您午餐,叫我们招待好您。您的黑咖正在研磨,请稍等。”
一个女员工,蹲在余津津沙发旁,递这递那,赔着笑脸,用消毒巾给余津津细擦每一根手指,安慰她黑咖送来时的等待。
边柏青还记得她醉蒙蒙时随口暴露的口味取向。
余津津也记得他说,喝黑咖的人,往往比咖啡本身让人成瘾。
余津津喝着黑咖,盖棺定论:
她已经对边柏青上瘾了。
等余津津吃饱喝足,提着项链出门的时候,边柏青的车子直接开到了门口。
本还心底骂谁不长眼,把车开成这样!
余津津抬头,呆呆望着边柏青下车。
他又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朝她走来。
平日边柏青也总是穿衬衫,但怎么舒服怎么来,很休闲。
一切换到庄重模样,余津津看他的时候,心里总是被他衣服上的笔直缝线割一下。
有种微微的厉,划过她的心尖。
边柏青走进了,伸手,轻触在余津津的脸颊,捧着她的脸,抬起,朝向自己。
太阳地里,他轻轻笑了:
“不认识我了?怎么傻乎乎看我?”
余津津咽下嗓子眼的激动:
“你不是去接人了吗?”
“对。但想到你在这里,拐了个道,看看你。马上去饭店。”
特意来看她一趟,可是早上才在家里分别。只是他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
余津津提起首饰袋:
“看到你们集团的广告,来验验货。”
边柏青的眼睛笑得弯起来,阳光下,他的睫毛像涂了金。
金店门口,金色的情人,金色的记忆。
“就只挑了一件?”
他伸手指,蹭蹭她的脸颊。
“只?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声音淡淡的,我还以为你嫌我拿的首饰贵,不高兴呢。”
“小笨蛋。”
边柏青宠溺的音调。
余津津故作转身:
“那我回去洗劫了店里。”
边柏青笑着抬腿,要陪她进去。
余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