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樱桃树下,扎了帐篷,搭了几张长桌,宴请来客非富即贵,都是边柏青的朋友。
余津津听完介绍,那个所谓的律师从香港来,在北京设分部,是红圈律所合伙人。
每年这个时节都要落地桉城,来边家坐一坐。
边柏青有几个大学同学就业,就由他介绍到大律的律所。
大律虽上了年纪,但保养很好,待人很谦和,主动敬了余津津一杯。
“余小姐,在香港的律所同事,有很多是你在英国的校友,大你几届。你连JD都读出来了,怎么不肯屈尊跟我们成为同行呀?”
边柏青脸上闪过一丝微异。
余津津立刻察觉,一提到英国留学的时光,边柏青介意她任何和薛永泽有关的事情。
他其实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随着接触,连她的过去也要清洗。
余津津只好朝大律打哈哈:
“会耽误我和边总谈恋爱。他够睿智冷静的了,我再做律师,习练到伶牙俐齿,两人失了情·趣,耽误甜言蜜语。”
余津津喝了很多烈酒了,醉晕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好笑,反正大家听了她的话,都哈哈大笑,鼓掌连连:
“佳偶,佳偶。”
男人的吹捧,余津津很小时就不感到愉悦。
但对任何夸赞,倒也不反感,就是无法真正高兴。
为了场面,还是要笑——
只要这个世界上有男人扎堆,不管是精英局还是普局,女人,只是桌上的鲜花或者甜品——点缀。
借她,拍边柏青的马屁罢了。
反正,余津津把任何男人的夸奖,都归于有目的。
边柏青和那些人聊起圈子里的事情,余津津参与不进去,只好低头看手机。
她圈子里倒是有个余波不断的好消息——
其他同事度周末的时候,前主任陈还在走廊加班。
他调到了保卫科,传闻他要接任保卫科长,而当任保卫科长是部队转业来的,人家专业对口、师出有名,干得尽职尽责,来了个抢职位的,当然心存芥蒂;
加上前主任陈得势时,曾叫保卫科长看大门的,待在同一个办公室,俩人呛呛了两句,现科长把陈的办公桌扔走廊了。
群里有人拍了前主任陈在走廊办公的照片。
边柏青见余津津低头笑,凑过来,略沉重的酒息喷在她的脸上。
余津津也喝大了,转头看边柏青的眼神有故作清醒的迷离。
那种迷离,晕在红扑扑的脸上,连睫毛的影子也糊化了。接近只有两人时,私密空间里的动情表情。
他看了她几秒,心中一动,索性歪脸过来,把脸颊贴到她软软的脸颊上,肩膀斜倚在她肩头,靠着她支撑着自己,看她圈子里的消息。
入侵她的世界。
走廊办公的照片,很直白,只需匆匆一眼,即可知悉。
可边柏青看完了,依旧装作还在看的样子。
他的气息,朝她托着手机的细指上直直喷着。酒精混雄性,烧得烫絮絮的。
她也觉得像昨晚他在她脸前起伏时的样子了。
余津津脸上开始烧红。每一次燃烧的回忆,他总有办法让她比上一次更羞耻。
话也是,动作也是。
在嗨嗨的众人嘈杂声中,边柏青余光刮了一下余津津的余光,他们很默契地眼神勾连在一起,望着对方,没有语言的笑了。
这种愉悦,似乎是能和春光连在一起,接天连地似的灿烂。
心头明媚到辽阔。
只这一眼,两人心头有同样的感动和决心,近似于白头偕老。
边柏青把脸颊留恋、摩挲在她的脸上,借着酒劲,忽然像撒娇的小孩。
有天然喜欢亲近她,也贪春日温泉下的软玉贴贴,也有——
男人永远无法遏制的炫耀漂亮女伴。无论他到什么社会地位。
余津津被他蹭的肩膀一动,她后肩蹭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转头看,是那枚黑白盘的胸针。
迷醉朦胧间,余津津把棋盘错看成算盘,不由心头微震。
一种隐幽的不合时宜的心情,拂过心头——
她和边柏青,注定不会只是普通情侣的关系。
连她自己,想和他在一起的欲望,不单单只是爱情那么简单,甚至分不清钱权欲到底占比多少······
更不必不怪边柏青有炫耀女伴的小心思。
在余津津低头时,她依旧知道有些人对自己的目光碍于边柏青不会直白,甚至故作冷淡,有时瞥向相反的方向。
但,俊男美女早在成长中训练出了异于常人的敏锐,几个眼神流转间,谁也别想瞒住欣赏美女来自的方向。
无声中,又下起了黑白棋。遇到对手,即使是情场,也很难控制下棋的欲望。
边柏青表现亲昵,余津津立刻朝他主动歪歪头,无意间似的,用鬓发飞绒蹭蹭他的胡茬。
美女的投诚。
边柏青表示非常受用,伸出胳膊,搂住余津津,抚抚她胳膊,坐正。
即使别人不敢怎样,他也要你时时表忠。
有钱男人,再上头一个女人,他旁边的位置,傻子也待不久。
余津津在情场上,突飞猛进的开窍。
立刻有几个男的笑呵呵地举着酒杯,作势在忙着喝酒,看不到人家的浓情蜜意。
余绍馨此时打来电话。
余津津挂了。
一个不会说话的人,突然主动,想必也不是为了有话说。一定为着什么目的。
又打来。
余津津顿了顿,还是走到一边,接听了。
余绍馨嗫嚅:
“姐,妈要找你说事。”
妹妹又做传声筒。姐姐才想起她曾经的出卖。
余津津醉了,心思却格外好使起来。
家人只会拖累,越想往上走,越要提心吊胆精进自己。
她见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