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痛》Chapter.2 橙海
“那我负个责？”
许雾话音淹在嗓间，没去看对方神色，只是垂眸凝着他沾染血泥，骨骼分明的手。
微薄光线凝在她小巧白皙的鼻尖，寡淡无味却透出别样风情。
便利店里一时静默无声。
男店员举着拆了一半的袋子，目光惊诧地看着她，没想到乖妹会突然讲出这么句话。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另外一个人。
靠乖妹很近的高个少年没听见似的，眉眼锋利不羁，浓色重痕显得恣肆，缓慢地撕开南京外包装，抽出来一根，夹在指间，烟尾懒怠地擦过许雾的发丝，哑涩的低声漫不经心地响起。
“借个火？”
许雾睫毛煽动两下，指尖按住打火机的火嘴，抬起头，仰视着高出她一头多的少年。
便利店清冷的光线扎眼，他比光刺眼，缠人。
许雾没有笑，那双撩人媚眼却在笑，声音淡淡地应：“好啊。”
他往下俯身，含糊本就过近的距离，似要与许雾亲密一般的模糊，血腥气瞬息变浓，毫无防备地涌入她的呼吸中。
咔哒一声，明火燃烧。
橙红色火光一路漫至少年眉眼，倦懒不羁，瞧她的黑褐色眸子玩味十足。
许雾收回打火机，觉得他只是贱一嘴，扫码付钱走出便利店。
朝深巷走去，灯光昏暗稀少。她坐在无人台阶上，白裙摆染尽灰尘，单手勾住拉环，砰地一声，气泡逐个破裂，炸在即将进入七月的盛夏时节。
许雾喝了小半瓶啤酒，把它搁到地上，撕开烟盒的塑封，拿出支细烟夹在指间，指腹压在打火机上欲点燃。
一道重色身影笼来，那点弱光被双沾满灰泥的黑白AJ占据，塑料药袋挡住视线。大致装着棉签、碘伏、纱布、创可贴、酒精湿巾、湿巾，以及红底白字的冈本001。
许雾仰起头去瞅他，他居高临下地瞧她。
烟火明绕，尼古丁混杂烟油拥挤在空气中。
几秒，他朝她嘲弄轻懒地笑：“怎么，你不是要负责吗？”
没等许雾回答，他自顾自坐在她的身侧，慢条斯理地撕开酒精湿巾，擦拭掉手上的血泥，露出清晰深凸的掌骨。
骨节破皮严重，不断渗血，酒精碰撞，许雾都替他肉疼。
他却不知疼一样，擦净缠绕纱布。
处理完，他偏头，指尖掀开她的裙摆，露出一截细白大腿，给她膝盖上涂上碘伏，抹掉零碎血迹。
许雾没有反应，只是目光寡淡地看他被灰白色烟雾模糊的锋利轮廓。
“手。”
又是一个单调音节。
许雾换了只手拿烟，受伤的手臂递给他，几道细痕被认真对待。
弄好，他拿起她指间的细烟，指腹用力捏爆爆珠，橙子味升起。
烟递到许雾唇边，她张嘴噙住。
后颈被按压，距离拉近到至极，两个烟头碰在一起，许雾吸了几口，烟被点燃。
一柔一烈的烟味碰撞融合，纠缠不清。
.
手机时间跳跃。
“20:34”
那一瞬风吹，说不上来谁先开始靠近对方，只知无声的暧昧激烈燃烧，等许雾反应过来。
她被他拥进潮热的怀里，虎口狠戾地掐住下巴，吻得极深。
紧绷的意识恍惚，骨子里的束缚渐渐变得不清明。
许雾颤抖着眼睫，抬起手臂勾他的颈，皮肤湿燥紧贴，血管的跳动清晰明了。
良久，浓烈的烟味混着丝苦柠薄荷的微涩充斥在齿间，逼得许雾眼角洇红成灾。
他的吻与他的人一样懒散，轻挑，不拘狂痞。
不断地试探她所能够承受的界限，步步紧逼又寸寸克制。
兀地，许雾颤下眼皮，抬起望向蒙蒙屋影，空气变得稀薄。片刻，她的眼睫无声无息地垂下，抖涩双眸，秋水盈盈。
他敛眸懒懒散散地瞧着她，缓慢地松开手，撕开包湿巾擦拭指尖。
喉结滚动，溢出两个发热的字眼。
“漫了。”
尾音轻浮，在黑夜流动，似情人低喃嬉笑，又似玩笑嘲弄她的不堪一击。
风吹来粘腻的炙烧，许雾黑白分明的瞳眸中，朦胧掩盖生涩。
半响，她微肿发麻的樱桃唇哝嚅：“你的火比我大。”
他用气音笑了声，不置可否地勾着发红的嘴角，眸仁懒洋洋地晕着层薄光，低头离她近了些，“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许雾凝着他，水光眸色混入无法分清的颜色，莫名地让人想细细的看，却什么都看不见。
她纤细的腕用力往下压，迫使他离得更近些。
“问你几个问题。”
“说。”
“成年了吗？”
“你觉得呢？”
“有女朋友或者喜欢的人吗？”
“……”
夜深人静，气温又降下不少。
他狭长的眼睛微眯，舌尖舔下唇角的伤，不羁发欠的气息骤升：“宝贝儿，约个炮有必要问这些吗，又不是准备结婚。”
许雾：“419也讲究不坏良心。”
他眼睑上染夜灯，锋芒骨相端着不以为然的讥讽，语气慵懒地说：“放心。”
许雾跟着他往巷子深处走，套着他的黑色冲锋衣，身高相差太大，衣服遮住大腿一多半，目光打量着走在前方的少年背影，挺直修长，步伐落拓不羁，与他这个人一模一样的狂妄发.骚。
两个人绕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慢得欲望都快消亡的节点，才停在一处老旧的居民楼下，大概六层楼。门口自行车乱杂，位置离海较远，附近多是猫叫狗叫。
一前一后跨上台阶，往一楼右边101走，背对着许雾的少年摸出钥匙打开门。
“进吧，”他伸手按开墙上的灯，回头瞥她眼，“你先去沙发坐。”
许雾逡视圈，慢慢地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