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繁琐,忙起来忘了时间。
迎上孙家停在门口的马车,乌寻月亲热的去扶来人:“孙姐姐,好久不见。”
依旧是落落大方的孙茉,她笑着同乌寻月寒暄,一边吩咐仆人将礼拿进来。
话里嗔怪道:“赵家一别皎皎你是忘了我了,不与我通信,更不去找我玩,”乌寻月急得要解释,孙茉本意就是要看她窘迫,别过头去,装的伤心,“也罢,只好我厚着脸皮找你来了。”
“姐姐别这样说。”越说乌寻月越不好意思,“非是我不去,只是我们才入京,这几天才把家里将将收拾好。”
孙茉见她答得认真,更明白这是个实心眼的姑娘,不似她以往接触过的某些人,一句话八百个心眼子,心中更喜欢她些。
“姐姐是贵客,我得好好招待。”乌寻月揽住她一条胳膊,把人往门里带。
乌母早做了准备,在客厅见了孙茉。因帖子是直接下给乌寻月,便不算是两家正式的往来,乌母只跟她说了几句话,二人往乌寻月闺房去。
“在这里还住得惯吗?”孙茉关心道。
乌寻月思考一会:“睡得着吃得香,就是偶尔梦醒一下会记不起身在何处,这算是住的惯还是住不惯?”
孙茉问话人反被问的一噎,片刻忍不住笑起来。
听得乌寻月不好意思的抿抿唇:“我是真说不清楚……”
“无妨。”孙茉摆摆手,“你有长辈兄长护佑,只要自家人在一处,这些都不打紧。”
见乌寻月没心眼的热络,孙茉感叹:方才的话换了旁的人定会左一个天子脚下,右一个人杰地灵,都是什么话好听说什么话来,哪里会有住不惯的?
她不禁担心起来,乌寻月这般实在,哪天吃了亏可不好。
到了乌寻月卧房,布置的十分清雅。绣具线团,还有一单独的书桌。书橱上书不多,有些是乌从延才给她的,乌寻月还未曾翻阅过。
孙茉瞧了瞧,乌寻月在一旁唤她。
“我哥哥从南巷买的果脯,孙姐姐尝尝。”她也想拿出些好东西,可什么在久居京城的贵女眼中算得上好,乌寻月想不到,“我才来京城,吃着觉得新鲜,姐姐别嫌弃。”
孙茉摇头:“他家果脯我吃过,个大饱满,酸甜适宜。”她咬下一口,“不错。”
茶也是京中时兴的品种,比寻常喝的多一丝甜味,很适合女子间小聚上品尝。
“这些是什么?”孙茉打量着,指着她妆奁上的挂饰问。
乌寻月不大好意思:“哦……一些小玩意儿。”她此前还想送一个给孙茉,此时注意起孙茉的脸色。
话没说完孙茉已过去:“这灯做的像真的似的。”她惊喜道,“似乎还有光呢!”
见她没抵触,甚至带着一丝欣赏,乌寻月趁机道:“姐姐若是喜欢尽可拿去。”
孙茉一笑:“是你从湖云带来的?”
算是吧,乌寻月点头。
“你别看京城玩意儿多,可细究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孙茉笑道,“时兴的风头都是一阵一阵的,品质、式样单一又固定。”
说着孙茉摇摇头:“若不是胜在种类多,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乌寻月虚心听着,她才来京城,还不曾有这种烦恼。
孙茉似对她的编织物很有兴趣:“我越瞧你这个越有趣,”她倒是不见外,直问道,“当真随我挑?”
乌寻月一听这话,忙道:“自然!这些都是我做的,都是平日里消遣用的,姐姐若有其他喜欢的款式,我也可以一试。”
“哎呀呀!”孙茉吃了一惊,“没想到皎皎手这么巧!”
原以为会被看做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乍一听孙茉的夸奖,乌寻月不由脸红起来。
她说道:“姐姐有想要的式样,可画给我,”边说乌寻月边往书桌边走,“这里还有几个我新描的花样子,姐姐瞧瞧?”
孙茉跟着她到桌边。
说是花样子实则什么样的都有,树木花草,瓜果蔬菜,都是乌寻月上京途中见闻到的,有好些她都是第一次见。
二人对着纸你一句我一句,不留神说了大半天。
喝水的功夫孙茉注意到桌上有本《诗经》,她问:“皎皎也读这个?”
乌寻月还在根据孙茉的提议修改花样,闻言抬头扫了一眼:“偶尔读一读。”低下头她一笑,“其实是我哥哥喜欢读,他又日日坚持练字,便拿《诗经》练手,这本还是他抄给我的。”
低着头她没留意到孙茉眼睛一亮:“这是你哥哥的字?”
乌寻月毫无察觉:“嗯。”
两人间没人再说话。
她回过神时孙茉正捧着茶小口喝,只是心绪似乎飘远,那本《诗经》仍端正放在原处,只是乌寻月自己面前纸张一团糟。
“失礼了。”她慌忙红着脸收拾。
“不碍事。”孙茉笑。
等乌寻月收拾好孙茉又开口:“说来我今日是有事找你来的。”
乌寻月洗耳恭听。
“那日在赵府我与你说过,过几日京中会有节会。”她这样一说乌寻月就想起来了。
“这是开春后的第一个节会,名为柿柿如意。”知道乌寻月想不到这个名字,孙茉写在纸上给她看。
果然不是她以为的“事事如意”,乌寻月看向孙茉:“可这个时节哪里来的柿子?”
孙茉像知道她会这么问,解释道:“不是真柿子,是用竹条编成灯笼,再糊上橙纸做的。”
乌寻月点点头,她虽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但一想,大约就是为了得个好兆头吧。
“京城我还不熟……”乌寻月迟疑道。
孙茉摆摆手:“我都来找你了,定不会叫你摸不到门道去。”
听罢乌寻月莞尔一笑:“这节会是一向都有?”
孙茉摇头:“朝中有位六王爷,你可曾听说过?”
乌寻月想了想:“只听过大名。”
孙茉明白了,给她讲道:“六王爷是皇上同胞兄弟。但他向来志不在朝堂,皇上便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