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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1 / 2)

庆南承并不挑食,但用膳的方式却十分讲究,这也是王端端多次同他一起吃饭时自己总结的。

例如银筷与碗碟绝不会互相碰撞而发出声音;例如他从来都只会夹自己面前,长臂轻易就能触及的,而稍微远一点的,从不会动。而哪些该使用筷子,哪些只能用汤匙,他也从不混用。他甚少在吃饭时说话,即便延吉在一旁汇报事务,他也基本只是耳听,待饭后再去书房详说。他也很少沾油荤,餐食向来以清淡精简为主,只在有王端端一起用膳时,才会多添几样。

只因王端端第一次同他一桌吃饭时,弱弱地说了一句:“公子承,你们王室公子就吃得这么......清淡哦?原想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还不如百贺楼,至少还有酱肘子”。

所以,今儿个瞧着这一桌清粥小菜,王端端心头感叹:“还好今早用了饭才过来”。

这满桌,也就用膳的人,瞧着有几分看头。

王端端陪坐在旁,支着下巴,不自禁地感叹出声:“公子承,你吃饭的样子蛮好看的嘛”。

坦然而赤诚地目视,庆南承平生第一次在餐桌上差点被呛到。

“好了好了,我不说话就是”,王端端抬袖,将远一点的小菜夹到庆南承面前的菜碟里,道:“你好好吃饭,多吃些”,她还着急回去提审芙蕖呢。

庆南承搁了筷子,立马有仆从上前将饭菜撤走,这时,延吉押上来一个人。

来人脸上青红斑驳,想是受了几分罪,被延吉连拖带拽地扔在地上,连拜求饶道:“公子、公子,饶命啊”。

庆南承看出王端端的疑惑,正色吩咐道:“你且先将你昨日交待的事情再说一遍”。

下首之人亟亟磕头,道:“说,说,小的全都交待地明白白地”。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密汗,言语间依然愤愤难平:“那个贱婆娘,哦,就是那个芙蕖,是她勾搭着我,诓着我给她赎了身,可,我们人刚到江南,这贱人,她,她就跑了”。

“跑了?”王端端有些意外,来人的身份她自然也猜出七八分。

赵万不知王端端是谁,但见她与庆南承同坐一桌,不敢怠慢,忙回说:“对,她自己跑了。我往回追,追了几天,发现她回了杳庵郡。可我人还没进城,就被一帮人拦住给打了,还威胁我不准再踏进杳庵郡”。

“可知拦你的是何人指使?”

赵万看了看公子承和延吉,有些吞吞吐吐:“是,是......小的也不知”。

“你不知!”王端端端出一脸凶恶面目,喝之。

“小的.......”他被吓破了胆,却还是坚持说不知道。

“行,你既不知,我们也无法追溯真伪。芙蕖如今同我是一个楼里的姐妹,我只当你是那薄情郎,既落在我手里,我便替她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她朝四周看了看,径直将挂在兰锜之上的长剑取下来,道:“你先负桑姐姐害她被人嘲笑;后又负芙蕖,让她挺着大肚子险些一尸两命。今日我就便取你血肉,以奉天道之公”。

长剑自剑鞘里拔出,闪着寒光,赵万岂能不怕,这女子在庆南承的院子言行随意,他惯走江湖,自然看得出庆南承对她的放任,所以她若真一刀劈了自己,相信在场没有人会阻止。

赵万惊惧之下,又重重地磕着头,道:“姑娘饶命,饶命啊,芙蕖,我,我连她半根指头都没碰过啊”。

拔出一半的剑被塞了回去,她问:“你是说,她的孩子竟不是你的?”

“谁知道她跟谁生的野种!”粗鲁之话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赵万低下头,生怕为上的女子再对自己拔剑,还好她只是沉默思索着。

良久,才听她问公子承:“你们是如何抓到他的?”

延吉在公子承的示意下,对她回答:“不久前他因欠赌债不还被告上庭司,而牵扯出了杳庵郡之事,便有消息传了过来”。

“对,对,二月二,奉城郡的叶榆县”,赵万自己倒是记得清楚,像是为了弥补前面的不知情,他立马说出了具体的日子和地区,青红不分的脸上讨着好。

那便是她还住在司南苑,而公子承却悄悄离开了的那几日,他们去的竟是奉城郡吗?

“好了,你该交代的交代完了吗?”庆南承的话,打断了王端端的思路。

赵万陪着笑,说:“完了,完了,小的全交代了”。

庆南承摆摆手,便走进来两个夙夜卫的人,赵万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处置,只一边求着饶命,一边认命地任由俩夙夜卫架起自己的胳膊。

“等等”,王端端出声阻止,却同时不带丝毫犹豫地拔出长剑,一剑劈在赵万的胳膊上,怒说:“你与芙蕖之事尚未有定论,暂可不谈。可你负了桑姐姐,终究是个始乱终弃的腌臜”。

王端端扔下带血地长剑,扬长而去。

夙夜卫将昏死过去的赵万拖走,延吉这才慢悠悠地说:“小端这火,是冲谁呢?”

公子承侧身看了看他,二人自然心照不宣。

王端端回到百贺楼,便直接去了筒子楼,芙蕖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她拿着拨浪鼓逗孩子玩儿。

见芙蕖回来,她并未抬头,只说:“我瞧小瞳这模样,但是不像你,许是更像她爹吧”。

芙蕖将孩子抱起,有些戒备道:“你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王端端坐落在躺椅之上,表情厌弃:“天道到底是不公的,不然,桑姐姐如今是荒野孤坟,可你却得娇女暖屋”。

“王端端,你发什么疯,我说过千百次了,桑姐姐的事与我半分干系也没有。”

“是么?”

“你若真有怀疑,只管再诉上庭司,律法自会还我清白”,芙蕖一脸激昂。

王端端使了个眼色,妤冬便上前,将小瞳自芙蕖的怀里抱走,芙蕖自然不让,拉扯中,吓得孩子嗷嗷大哭。

“芙蕖,我只想与你说说话,你若执意要孩子在场,我倒是无所谓的。”

芙蕖这才放了手,她本也有话需要传递给王端端。

“王端端,这院儿里就你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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