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电话听了几句后,她捂住话筒,看向我:“是你的电话。”
我点点头,将文件包放在桌上,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电话,在她促狭般“是你的小男友”的口型中,我伸手捏住了她的嘴。
“喂?请问是红头罩同志吗?”
我笑道:“晚上好,你吃了吗。”
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嗤笑一声,像是慵懒地开口直入主题:“假消息是你传出去的。”
“是我。”我温和道:“但如果你愿意合作,消息也可以是真的。”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继续像是朋友般聊天:“哈!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企鹅人的,他可是个固执又傲慢的家伙。”
“无视法律践踏秩序——虽然哥谭也没这种东西。”
我能够想象他在电话那头随意的姿态,从资料里看到的红头罩莫名鲜活了几分,就如同我刚见到蝙蝠侠的时候一样的感叹。
我对于他这副熟稔的态度有了几分猜测,晃了晃头,我重新说道:“奥斯瓦尔德确实是个罪无可赦的罪犯,但现在他还有用。我需要用他们去建设起新的秩序。”
“新秩序。”他重复道,“你见过蝙蝠侠了吧,他对你的新秩序怎么看?”
“他说哥谭不需要市长。”我平静地重复着记忆中他的话,“你很在乎他的评价吗?那就当做市长需要哥谭好了。”
“谁他的在乎他!”
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他不仅爆了个粗口还猛然提高了声音,完全撕开这种虚假的“好朋友”氛围的话让他真正展露自己的目的。
红头罩恶狠狠:“听着,我知道你是谁。市长女士,你不应该找我来合作。”
“我只会把你的计划全都炸翻,哈,那些和平又缓慢的温水不可能动摇这里的根深蒂固。如果你想要合作可以去找城市里的那些蝙蝠。”
“而不是红头罩。”
“那就全部炸翻好了。”
我听着他的话,没有打断:“如果你想要用更激进的手段我也不会阻止你,与其正相反,我会给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他的说什么——”
我叹气,好吧,又是一个小孩子。
哥谭比较盛产小孩子吗?不,或者应该说这些偏执的,思想路线异于常人的家伙们真是多啊。
小孩子遇见小孩子,不是相处融洽吓猫逗狗,就是闹得不愉快别扭又不肯低头。
哎呀,难搞哦。
我只能重复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说,你想的话那就全部炸翻好了。那些根植于哥谭的淤泥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只要能把他们清理干净我当然会不择手段。”
麦普尔露/出一个我看不懂的表情,她总是在我对别人说那些哄人的话时露/出这个表情。
我有些庆幸自己提前捏住了她的嘴,否则现在她一定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调侃我。
“你想要改变哥谭,我也想要改变哥谭,我们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一致的。”
“我需要让哥谭彻底的改/革,不仅仅是从上而下,也需要有人能够自下而上。”
“革命总是需要流血和牺牲,和平的改变并不适用于哥谭,我当然知道因地制宜和与时俱进的改变策略。”
“哥谭烂了,但它的人民还有救,这一切的黑暗都来自于制度与政策,来自于利益熏心的资本家,来自于这该死的社会制度!”
“我们要杜绝以后的沉/沦,要挽回现在的悲哀,这都是我一个人做不到的,也是只凭借一个市政/府做不到的!”
“在这样的时代里,在这样的哥谭中,我们需要一个红头罩,百姓需要一个红头罩!”
“红头罩同志!你从基层中来,也在群众中去,你所见到的远比我所见到的更多,更深刻!人民需要我们,我们就要到哪里去!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
“只有你,才能带领哥谭走向更好的未来!”
对面没有说话,大概是被我随时随地演讲的架势镇住了。
我深吸一口气,没理会麦普尔那副“果然还得是你”的表情,重新温和下来。
“你知道我,那就说明你调查过我。既然如此你也应该早已清楚我的所作所为。”
我笑笑:“如果仅代表我个人,那就是我需要你。那么,你的态度呢?红头罩同志。”
那边继续沉默着,最后只快速报出一串数字来。
红头罩:“…这是我的电话。”
“我承认你说的很有诱惑力。”他清了清嗓子,抓住了重点,“但是合作,我不可能凭你这几句话就答应下来。”
“当然,”我笑道,“所以你吃了吗?我请客,具体情况可以详细讨论的嘛。”
“…地址。”
我松开捏着麦普尔嘴的手,向沙发上的秘书招了招手,看着她向我翻转过来的笔记本,念出其中一个地址。
随后那边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向旁边揉嘴的麦普尔表示感谢,她挥挥手,随意道:“没什么,反正我的诊所也经常被客人的仇家找上门,这种事早就习惯了。”
“那也不行,这毕竟还是挺危险的事情,我还是帮你换个地方吧。”
我重新掏出那份文件,放在她眼前:“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不会亏待你的。”
麦普尔仰天叹气,她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来,没有点燃咬在嘴里,一副心累的样子:“好好好,拗不过你。把笔给我,不就是开几个联锁的诊所吗,放心吧。”
“药物,仪器和房屋的问题我来搞定,你们只需要负责给病人登记,按照他们的家庭情况酌情收费就好。”
我将笔递给她:“今年冷得太快了,应该会有不少病人过来就医,你也要注意防护。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给儿童打几针疫苗。”
她手很快,一串看不清楚的签名就这样印在纸上,她漫不经心:“阿美莉卡也没几个相信政/府疫苗的。”
“所以,”我笑笑,“当然是尽力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