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拿上一把枪。
万一弗尔曼那小白脸敢对她动手呢。
白气弥漫，闸口打开，秦无再次接通了耳机频道。
【秦、无！】
几乎是她游出舱门的那一刻，弗尔曼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在频道内响起。
【弗尔曼大人，小的救您来了~】
秦无谄媚的声音和以往并没有两样，她慢吞吞朝他游过去。
她学什么都很快。
就像现在，有了第一次下海的经验，她已经适应周身冰冷的海水和浮力，游得十分灵活优美。
和她比起来，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弗尔曼简直像个笨拙的坐墩。
秦无拉了拉他，他没动。
【怎么了？】
【......这里没有植物群，你骗我。】
弗尔曼眼睛红得可怕，秦无却有些愣怔。
他在生气这个？
她很快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弗尔曼的胳膊：【当然没有了，我的弗尔曼大人。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水。】
【你骗我！】
秦无懒得掰扯，一胳膊锁上他的喉咙，强行带着他向潜艇游去。
感受到另一个人的触碰，弗尔曼过于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但他的大脑仍然被恐惧控制着。
【......你不仅骗我，还把探照灯关了，让我一个人呆在潜艇外面。】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我会杀了你！】
秦无漫不经心地应声：【对对对，是是是。】
好一会儿没有声音，秦无再去看他......居然哭了?
玻璃面罩下，弗尔曼取掉了眼镜，漂亮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正不停掉眼泪。
【.....哥，你不是这么孬吧？我只是把你关在外面三分钟，你他爹的可是差点把我拦腰勒断。】
弗尔曼不说话，背着他的大收容箱继续默默掉眼泪。
秦无舔了舔牙，莫名感觉有点兴奋。
【喂，别哭了。】
【大人？殿下？英俊的弗尔曼，我亲爱的，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弗尔曼听着这女人轻佻的调戏，气得闭上眼睛。
但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掉眼泪，这完全是生理反应。
在探照灯的光照下，他由于幽闭恐惧麻木不能动的四肢开始逐渐恢复了一些知觉，但后遗症也不由分说地控制了他的身体。
一开始，是默默掉眼泪。
但很快，这哭势愈演愈烈，很快他就压抑不下抽噎的冲动，哭得一噎一噎地。
秦无沉默了。
她想过弗尔曼的各种反应，就是没想到他会哭。
【你看屁看啊，要不是因为你，我，呃，我也不会这样。】
【我这是病，我这是病！我不想哭！】
林芝说的也许是真的。秦无思索着，觉得弗尔曼应该确实有病。
现在都哭成这样了，等到船上发现自己不是老大了，他是不是得哭死了？
秦无隔着头盔，爱怜地摸了摸弗尔曼的脑袋。
这小傻.逼。
秦无决定对他温柔点，于是松开他的脖子，把人横打抱在胸前。
弗尔曼生的高大，因而抱着他看上去有些别扭。
【你找死，你找死！】
弗尔曼快气晕了，但他手脚使不上力，只能嘴里谩骂不停：【你这个卑贱的下城人，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想到的......我就不应该相信你！】
【你别碰我，你都结婚了，你，你不要脸！】
高尚的弗尔曼连骂人也是翻来覆去那几句，毫无杀伤力。
随着狂风暴雨般的眼泪，弗尔曼浑身上下也开始剧烈地痉挛抽动，秦岚几乎能听到他牙关打架的声音。
秦无皱了皱眉，加快游向潜艇的速度。
为了平衡内外压强，潜艇上升的速度很慢，泰坦号打出的探照灯在深海里，就像一个缓慢移动的光点。
一片纯黑中的白，是那么显眼。
海里还是一片无声寂静，但秦无突然心脏漏跳了一拍。
怎么回事？
她停下游行，闭着眼睛忍受心脏莫名的绞痛。
突然，水流的方向改变了。
原本平静的海水从左前方涌来一股浪，把秦无和弗尔曼打得直接在水里翻了个空翻！
【......你干什么？】
弗尔曼头晕目眩，还以为秦无在恶作剧。
秦无勉强稳住失去平衡的身体，一句话没说，飞快摆腿向潜艇游去。
是什么东西？
未知的恐惧攥住她的心神，她却没有告诉弗尔曼。
......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两人腰上的绳索加快了收缩速度，秦无也拼命游动着，谁料此刻，异变又生。
一股更大的水流向两人劈头盖脸冲来，秦无和弗尔曼顷刻间被海浪冲散！
【弗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