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李秀宇言语间无意地提醒,陆以君倏然想起她养的夏堇。
自她买夏堇回来埋下种子,就一直忙于工作,心思都用在了别处,因此没及时想起来照料。
翌日,她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她的花。
她拿下花盆放到地上,盆中的土壤湿润,已经冒出了细嫩的芽,想必这些天是陈梅帮她浇的水。
陈梅拉开落地窗,唤她吃早饭,她答了一声“好”,把花盆放回了原处。
“陈妈,真是麻烦你帮我给花浇水了。我这段时间有点忙,就把种花的事儿给忘了。”
陈梅疑惑,“我没有啊,我每次浇花看到你的花都是已经浇过的,我还以为是你起早去浇的。”
不是陈梅,那还能是谁?
适时,李秀宇踱步到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剥开一个水煮蛋。
陆以君偷偷看他的侧脸,心想,难道是李秀宇替她浇的水?
李秀宇发现陆以君在看他,便举起白嫩的脱壳鸡蛋,问她:“你要吃?”
“不吃。”
“吃我也不给你。”
陆以君原本还沉浸在李秀宇好心帮他浇水的感动中,这一秒却只想给他一记拳头。她愤愤地从他手里夺过鸡蛋,一口塞进嘴里。
“诶!”李秀宇手足无措,他赶忙给陆以君倒了一杯牛奶,“你也不怕噎住。”
陆以君两腮鼓鼓的,状似不领情,却还是接过了李秀宇递来的杯子。
李秀宇笑着摇摇头,陆以君赌气起来简直比他还幼稚。
说来也有意思,他和陆以君认识到现在,好像总是在吵架。吵完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却没有变得更差,该说什么做什么,一切照旧。
他长期一个人生活惯了,来个人跟他斗斗嘴倒也是件趣事。
至于昨晚陆以君的话,他是半分也不信的。
陆以君走到大门口,发现张叔的车没有按时停在那里,李秀宇背着书包跟着走出来,她问道,“张叔呢?”
“车坏了,他要拿去修。”李秀宇绕到陆以君面前,把头一歪,笑道,“你开摩托车载我呗。”
“你不是说摩托没有安全感吗?”
“这不是急着去上学嘛。”李秀宇推着陆以君的肩膀往车库走,“快点快点。”
“好了,我知道了。”
陆以君无奈,她昨晚所说的话,他好像一句也没听进去,反而对她很显殷勤?
她拿出他曾经戴过的头盔用力扣在他头上,他吃痛地叫了一声,“下手这么重。”
陆以君幸灾乐祸,“还你的咯。”
陆以君加大油门开得很快,车一路行至明善中学门口。
李秀宇下车摘掉头盔,理了理头发,钱芝芝欣喜地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早啊,好巧。”
“早。”他敷衍地回答完钱芝芝,转头对陆以君说道,“你今天也要在这里守着?”
“你的好奇心不要太重。”陆以君拨下头盔面镜,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看了看钱芝芝,她对李秀宇的仰慕都写在了脸上。
她看出她喜欢他,便对李秀宇说:“我走了,你自己掌握分寸。”
“什么分寸?”李秀宇下意识瞅了一眼钱芝芝,立刻明白过来陆以君的意思。
他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给陆以君发微信:【你误会我了,我不喜欢她!】
“你表姐说的分寸是什么意思呀?”钱芝芝跟在李秀宇身后问道。
“没什么意思,她瞎胡说的。”李秀宇害怕钱芝芝因此误会,补充了一句:“你不要往心里去。”
陆以君离开明善,借这个时间,驱车去往周奇刚在建的工厂。
那座工厂建在江庆市的北郊区,距离渝滨码头很近。
她赶到那里,发现工厂差不多竣工。四周荒凉,没有居民住户,也没有高楼大厦。
从外面看,工厂有一栋三层高的主楼,旁边有一栋稍矮于主楼的副楼,大门口立有“鹏翔制药”的牌子。
工厂已经开始运作,她隐在不远处的草丛间,望见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进入工厂上班。
这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制药厂,一旦和李子安联系起来,陆以君不得不多想。
她先前从李子安车上偷装的窃听器中,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李子安最近在研发一种成瘾性极强的药物“心康定”。联系到之前他和孙骞谈生意时,他说到的新货,陆以君怀疑这药的研发可能也跟鹏翔有关。
要进去工厂估计有些困难,她决定去碰一碰运气。
她捂着肚子,装得很痛苦的样子跑到工厂门口,保安立马把她喝止,“工作证拿出来!”
“大哥,我肚子疼得厉害,只是想来这里借个厕所。”说罢,她面部狰狞地扭动身体。
“不行,我们这里外部人员禁止入内。你到其他地方去吧。”
保安大哥也不是心硬的人,他向陆以君身后指了指,“那边200米左右有个公共厕所。”
“好,谢谢您了。”
她趁着和保安说话的时机,观察了一下周围,她所见的起码有四个摄像头,主楼和副楼出入口都有专人把守。
硬闯是不行,此路不通,陆以君只好另寻时机再来。
她撤离鹏翔制药厂原路返回明善中学。
陆以君苦苦捱到下午,临近放学,她和往常一样在学校远处等李秀宇出来。
天空阴沉沉的,闷雷轰响。
她抬头望天,“怕是要下雨了。”
蓦地,摩托车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校门外出现一群学生模样的机车少年。
陆以君的视线被他们吸引过去,看见那群少年围着一个刚走出校门,容貌姣好的女生。
她的手臂被抓住,她疯狂地挣脱他们的拉扯,但力量悬殊,很快,她被强迫架上摩托车。
那群人亢奋地吆喝着,机车一辆接一辆地开离此处。
陆以君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开着摩托跟了上去。
李秀宇远远地看见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