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生活其实和陆地上没有什么区别。小夭在海里生活这么多年,也入乡随俗的抢了一个海贝,虽然没有相柳的海贝宽敞珍贵,但住下小夭、左耳、苗圃三人也是够用了。
小夭觉得海贝逐渐平稳,猜测外面的风浪应该停了,小夭撑起一条缝隙,
海水渐息,这次的海啸虽然危险,可他们已经足够机警,毕竟遇见的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苗圃指着左侧的那座山问左耳,“我们会不会找错了方向?”
“没有。”
“怎么没有,这片海域我记得这里有玳瑁,可我现在一只都没看见。”
“没有。”
小夭扔掉手里的鱼骨,“什么有没有的。”
苗圃噘着嘴,“方向,我们的方向是不是错了,这里应该有玳瑁的。”
小夭看向脚下,视线穿透了海贝、穿透了海水,被禁锢的思绪好似出现了裂缝,是啊,这里应该有的。九头海妖,那么特别。除了最开始的几十年,侥幸寻到零星痕迹外。最近一百多年都没有听闻过九头海妖了。干净地就像从海水里蒸发了一般。“只是海妖不在海里还会在哪里呢?”
左耳张开口,“还有死斗场。”
小夭的心揪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向左耳。她没那么天真,不会认为此时的相柳会像防风邶一样,在中原混个好身份去死斗场寻欢作乐,小夭手腕翻转,“我们去中原。”
苗圃讶然,“小姐你想好了?那是中原,王后的地界”
“我们只去死斗场,馨悦不会发现我们的。”
三人乔装来到中原,好似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小夭这个浪荡子熟练地混迹于各个地方的赌场,每次都希望看见相柳又不希望看见相柳,矛盾、纠结的数着指头过日子。
但这天不同,她是从其他公子哥的嘴里听见,离戎从西炎买来很多新奴隶,据说有一只九条命的海妖,才一二百岁就特别凶残狠厉。
时间一滴滴的流过,小夭坐在看台,静静等待着。脑中思绪却不由自己控制,相柳有九张真容,八十一个化身,他如今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小夭不由担心,因为自己只见过他的一张脸,不知会不会认出他!如果是他,他会不会恨自己,恨自己擅自决定了他的命运。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因为私心逆天而为,他就不会又被捉到这样的地方,每日过着肮脏幽暗日日与死神搏斗的日子。如果没有救活他,如果整个大荒再没有相柳,一想至此,她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痛的她不敢再想下去…
一浪接一浪的呐喊声,将小夭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苗圃的声音夹杂其中,“公子,你看。”
看台下,那张脸虽然沾满了污泥和血痂,可小夭认得,就是他…
随着一声号角,斗场中的两人,生死相驳。小夭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这个地方,讨厌这些带着狗头呼喊的人,讨厌那些嗜金如命收赌注的人。生命在这里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生命在他们眼中只是逗趣的乐子,越凶残越血腥,他们越兴奋越激动。
这场决斗是他们短暂的快乐,对小夭来说却是一段漫长的等待。台下青紫的脸庞殷红的血液,一滴一滴都落进了小夭的心头绞痛着。
越接近尾声,呼喊声越大,一旁的纨绔与伙伴叫嚷着,“这场值了,你瞧,这小子…”他们都希望在欢乐之余还能大赚一笔,而这只新来的九头妖没让他们失望。
决斗落幕,人潮散去,小夭坚定的走向他。他在笼中机警的看着眼前带玉簪的公子,奴隶主瞧三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谄媚上前。
小夭将手里的刚赢的钱袋子扔给奴隶主,“买他够吗?”
奴隶主的眼珠提溜一转,这小子虽然赢了也是险胜,断了腿还浑身的伤,“这可是我刚花了高价钱买来的。”
“这些呢?”小夭又朝他扔了两个沉甸甸的袋子。
袋子坠的奴隶主都要抱不住了,笑滋滋的接连道:“够了够了。”他命人打开了笼子,将相柳粗鲁的拉了出来,“赶紧滚吧,你今儿踩了狗屎运。”
小夭对这些打手横眉冷对,心疼的想将相柳保护在身后,却被相柳警惕地躲开了。
相柳瘸着腿退的这半步,狠狠扎了小夭的心。
时间紧迫,小夭掩下眼中酸涩,大胆的钳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向外走去。他们几人的脚步越走越快,就在即将要走出赌场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追捕的声音。
第一个钱袋子的确是实打实的金子,后面两个却是掺了假的。他们自知理亏只顾埋头狂奔。离戎敢开地下赌场就不怕有人触他眉头,真金白银养的兵不用岂不浪费。转眼间就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小夭刚才跑时与相柳散了,四下看向周围依然没有。心中回想起相柳曾讲过,洪江救他之后反被他伤了。如今他跑了,这苦果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品尝。小夭无奈苦笑自嘲,知道他忘恩负义,没想到这么忘恩负义。不过此刻跑了也好,免得被重新抓回去受罪。
小夭看见远处寒光,手上银弓闪现,银白色的箭搭上弦,就在即将脱手的一刻,她放弃了。转而跑起来,这是离戎族的人,她不能给哥哥添麻烦。
“左耳。”
“明白。”
极北之地,这是他们一早商量好的。
小夭身上的毒药准备充分,左耳、苗圃突围。三人一路逃窜,原本以为在出城之后就甩掉了他们,结果他们又跟了上来,逼的他们只能在极北之地的大雪里像只地下老鼠般隐匿、躲藏。
极北常昼,模糊了时间。山洞中三人围坐一圈,小夭道:“如果能够从这里逃出,我要去中原找相柳。是我拖累了你们,你们就不必跟着我了。可以去父王那里,也可以随处找个住处好好过安生日子。”
“小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左耳撇向外面:“又有很多人。”
小夭一边熄灭篝火一边咒骂:“这帮双头狗怎么这么执着,他们都不困吗?”
左耳:“奇怪。”
苗圃道:“奇怪什么,下雪你说奇怪,雪停你也奇怪。”
冷风吹来,鹅毛大的雪花说来就来,苗圃惊讶的捂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