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丝留恋很快被时念压了下去,等到眩晕结束,眼前恢复视力后,她道了声谢后,就立即从陆景洐怀里出来了。 陆景洐虽然安排了手下带她去,但其实自己还是不放心,一直在后面跟着,只是没让她知道而已。 到墓地已经是下午了,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让人更觉得压抑。 时念走在台阶上,每一步都走的非常沉重。 前面带路的人停了下来,时念心里一紧,朝他面前的墓碑看去,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阿泽。 时念眼中的泪,唰地落下。 膝盖一软,跪在了墓碑前。 内心的愧疚和悲痛,如潮水般又涌向了她。 “阿泽我来看你了。” 她膝盖往前挪了挪,指尖颤抖地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心口疼的如同被刀子一寸寸地剖开,她无法抑制地嗷啕大哭起来。 陆景洐远远地看着,看着她最爱的女人,在为另一个男人伤心、难受。 他有些嫉妒了,嫉妒周响,因为时念这辈子都会将他放在心里,不会忘记。 而他呢,死后,能在时念的心里留下位置吗? 答案是,不能! 因为他对于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陌生人又怎么可能让她记在心里呢。 一想到这,他一颗心都要碎了。但是这是他的选择,现在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份痛苦。 悲恸的哭声在墓地回荡,久久未停。 天越发阴沉,一片雪花落下,没几分钟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陆景洐上前,将快哭晕的女人抱在怀里。 “下雪了,下次你再来看他吧!” 他轻轻拍掉她身上的雪花,将身上的大衣解开扣子,将她整个人裹住。 “是我害死了他,该死的人是我才对,他不该救我的,不该!呜呜………” 时念崩溃地靠在陆景洐的怀里痛哭说道。 陆景洐捧起她的脸,怜爱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缓声说道:“他是心甘情愿救你的,能救你,他也很开心,所以你不要内疚,也不要说该死的是你自己。” “念念,坚强点。” “我坚强不了,我的心……快痛死了。” 她抓起陆景洐的手,按在她心口,“帮帮我,帮我把心挖出来吧,挖出来就不会痛了。” 陆景洐心疼地将她抱紧,“念念,会好的,会慢慢好起来的。” 雪越下越大,他将她抱出了墓地,坐进车里。 “回去。” 前面的手下,立即启动车子,将温度调高。 回去的路上,哭累的时念睡着了,她蜷缩在座椅上,陆景洐怕她睡得不舒服,将她的头托起,然后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她躺下来睡。 第二天。 陆景洐将秦烟叫来陪着时念,而秦烟在得知阿泽死了后,也是哭了一路。 和时念见面时,眼睛都红肿成一条缝了。 “怎么会这样,阿泽他……” 秦烟一提阿泽的名字,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外冒,而对面的时念,同样如此。 本想让秦烟来安抚时念,现在两人却抱在一起痛哭。 陆景洐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只好将擅长心理治疗的顾笑叫来,安抚这两个哭得停不下来的女人。 因为公司有急事,他必须过去一趟,但还是等顾笑来了后,才离开。 等到他晚上回来,一开门,竟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他眉头紧拧,快步穿过玄关,走进大厅,就见到让他怒火中烧的一幕。茶几和地上凌乱的放着很多空酒瓶,而时念和秦烟显然是醉了,脸色潮红,湿润的黑眸里满是醉意。 陆景洐进去的时候,时念正抓着顾笑的手往她胸口放,嘴里胡乱地说:“这里好痛,你帮帮我……好不好,把心……给掏出来。求求你!” 这时旁边的秦烟也抓起顾笑的另一手,也按在自己的胸口,哭着喊着也让他,给自己止止痛。 顾笑原本只是想着,与其让她们这般压抑痛苦,倒不如彻底释放一次,所以秦烟说要喝酒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他也跟着和她们喝了不少。 不过这两人的行为,渐渐就让他招架不住了,譬如让他将他们的心挖出来。 掌心下的柔软,让他脸更红了,正要将两只手抽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从斜后方传来。 他扭头一看,就见到陆景洐紧绷着一张俊美的脸,冷冷盯着他。 紧接着就上前,将时念给拽进了怀里,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搂住了她的屁股,将她抱起,快步往楼上走去。 留下顾笑和醉酒的秦烟两人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