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回过头来看他。
确实是哭过的,眼睛一圈红的不像样,她坐在那仰头,一言不发,委屈的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还能走吗。”孟宴臣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想把她从座位上带起来。
顾多琦非常乖顺,任由孟宴臣的手施力,她站起来之后点点头就往外走:“能走,我没有,喝那么多。”
可以确认确实是喝多了,每个喝多的人都这么说。
孟宴臣见她至少还能走直线,又伸手帮她把放在酒桌上的手机拿起来,对卡座里的员工们点头示意:“你们继续吧,我带她先走了。”
只有主管还能保持镇定回话:“孟总走好。”
孟宴臣突然感觉有些好笑,不知道明天早上顾多琦清醒了之后会不会撞墙。
顾多琦的眼睛像是没有聚焦一样,不知道在看哪里,孟宴臣一路都拉着她的手腕没松,怕她什么时候就一个趔趄倒地上了。坐上副驾驶顾多琦伸手去扣安全带,扣了整整三次才扣上,孟宴臣就坐在一边等她,她的所有行为现在都像是慢动作,连眨眼都比别人慢上两秒。
“回家。”她像是发号施令一样,指了指车前的路。
“哪个家。”孟宴臣问。
顾多琦转过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理所当然的回复:“当然是,你家。”
不是说这两天都不回去吗?孟宴臣轻笑着摇摇头,发动车子:“行,回家。”
到家后她居然说要洗澡,回房间拿了换洗衣物就朝着浴室走去,孟宴臣只能又拉住她,这个状态她真的不会倒在浴室里吗。
“酒好臭,我不喜欢。”她皱着鼻子执意要进去,“我要洗澡!”
“……”孟宴臣和她在浴室门口僵持不下,脑内在飞速思索万一她真的昏倒在里面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执拗不过,孟宴臣只能松手:“我就在门口,有问题喊我。”
“好,喊。”顾多琦重重点头,浴室暖黄色的灯亮起,透过磨砂玻璃投射在地板上。
孟宴臣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玻璃会透出颜色一样,黑色的头发,衣服被拉高褪下,孟宴臣立刻回过身,眼睛慌乱的左右转动两回。
但他又不能离开,只能在门外听着里面传出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孟宴臣拿下眼镜,轻轻捏自己的鼻梁,他闭上眼,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喉结。
此时他意识到,他原以为自己只是放下了,现在看来,则是在两条道路中,选择了另一条。
老房子起火,火光映透半边天,当事人方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