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出口的声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
陆斯陶点点头,轻声说:“你回房间休息一会吧。”
他弯唇,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先洗漱吧,等会出来吃早餐。”
陆斯陶轻轻“嗯”了声,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早饭已经在餐桌上了。
陆斯陶吃早饭的时候,接到了一通尹泽骞打来的工作电话。
这次她没有避着段邃,直接和尹泽骞讨论起工作,还提到陆其玥来浦城的事,和自己准备反向釜底抽薪的计划。
“……我本来不想为难其玥姐的,可是她先动手的。”陆斯陶目光清澈,“我能怎么办。”
段邃低眸,微不可察地弯了下唇角,只觉得自己小女朋友这种无辜却骄横的模样太可爱。
她可以横,可以娇纵,可以任性闹脾气。无论如何,他总会保护她的。
陆斯陶挂断电话,转眸瞥一眼段邃,他神色没有任何波动。
陆斯陶垂眸继续吃东西,暗自思忖,他会把她的计划告诉陆远山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
毕竟,与其它事情相比,这件事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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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陶等了一天,陆其玥那边都没有任何发现的动静,她确信,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他没告诉陆远山。
隔日,陆斯陶返回章城,留两个同事在浦城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回到章城,陆斯陶第一时间去见了温叙言和他姐姐。
温叙言的姐姐温诗尔,继承家族意志,成为了铭心律师事务所最年轻的合伙人,也是陆斯陶的私人律师。
陆斯陶认真考虑过,敌人在暗,她在明,确实不是一个好局面,她不想再藏了,她想逼二叔出手,敌人只有露面了,才有机会一网打尽。
温叙言和温诗尔都认为这样太冒险了,以自己为诱饵,她的处境会很危险。
陆斯陶说,即便不这么做,她也依然处于危险中,这种危险还是未知的,不确定的,更让人提心吊胆。
而且,凶手已经聚首了,可始终不露面,什么时候才能被绳之以法。
劝不动她,不管是作为好朋友,还是作为事业伙伴,他们都只能倾尽全力帮她。
既然要逼二叔出手,便是要让二叔知道自己对他的威胁,那么也不必顾及二叔的针对了,并且,就是要他来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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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章城后,段邃抽空去了趟疗养院,顺便在后山跟老周见面,聊了聊最近的情况。
“果园那边,让兄弟单位做掩护去查消防看了遍,消防问题是有,人没有。”老周抱臂靠在露营椅上叹气,“革沙反侦察能力强,估计早转移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你上回说的,安排点人手暗中保护陆斯陶,已经批复同意了。”
“多谢。”段邃说。
“谢什么,本来情况也特殊,我们要抓的人盯上——等会儿。”老周忽地顿了顿,拿出侦查案件的派头瞅他,“你谢什么玩意儿?搞得像她是你家里人似的。”
段邃低眸一笑,没答。
“这么春风满面的,你是不是对人家姑娘起了心思?”
段邃没否认。
“你小子!”老周自然是替他开心的,“还以为你小子会跟我和老队长一样到死都孑然一身……不过你对姑娘可不能像平时那么犟,追姑娘首先就得温柔体贴……”
段邃没应声,想起最初老周拿她的照片给自己看的时候。
一张放大的证件照,她看着镜头,目光清澈平和,那时候,他从没想过这些。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如疯长的野草了。
除不掉,也烧不尽。
那个小姑娘,心里装太多事了。
段邃想过,她或许是怀疑他和那伙歹徒有什么关系才会害怕他,可她应该也明白,他和那伙歹徒是同伙的可能性极小,所以,她大概是怀疑他和陆远山有关系。
然而,在明面上,他和陆远山确实有关系。
在浦城的那个早上,她是第一次聊工作没有避开他。
到底是开始信任他了,还是在试探他。
他的身份做了处理,查不到具体背景,所以,才有明面上他有求于陆远山,因而答应暗中替对方做事。陆远山将此事处理得隐蔽,可陆斯陶一直在悄悄调查他,未必查不出来这件事。
那她要和自己在一起……
段邃闭了闭眼,没再想下去。
回到陆宅,已近傍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红红一轮咸蛋黄般悬挂在西边天空。
段邃带了陆斯陶爱吃的巴斯克芝士蛋糕,径直往主楼去找她。
过了连廊,瞥见凉亭里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穿着保镖的黑色西装,段邃定睛看去一眼,这才看见坐在一旁,只露出了半边脸的陆斯陶。
她吃着冰淇淋,仰头冲那个男人笑着说了句什么,那个男人坐到她身侧。
二虎威风凛凛地蹲坐在她脚边。
二虎警觉,发现了段邃,欢快地摇着尾巴“汪呜”了一声。
陆斯陶和那个穿着保镖制服的男人一同抬眸看过去。
他站在连廊垂下的蔷薇花枝下,整个人浸润在金黄的夕阳光线里,周身却仍透着凌厉的锋利冷感。
左手拎着一个甜点盒,和上次给她买的巴斯克芝士蛋糕一样的包装。
目光遥遥相接,陆斯陶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她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眼神询问:有事?
段邃迈步过来,二虎立马欢快地跑上前,绕着他摇尾巴。
他把巴斯克芝士放到凉亭的桌子上,弯腰揉了揉二虎脑袋,低声说:“带了你爱吃的蛋糕。”
陆斯陶看了眼蛋糕盒,垂眸继续舀冰淇淋:“我现在不太想吃,先放着吧。”
他静默几秒,低低“嗯”一声,抬眸扫了眼她身侧的男人。
身高大概一米八一到一米八三,年龄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