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陆斯陶嘀咕,“你什么都不知道。”
耳边响起一声很轻的气音,像是笑。
他没说话,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似乎在表达某种回应。
陆斯陶也不是真计较这些,松开怀抱,指挥他拆蛋糕。
事实证明,还是原味的更合陆斯陶的口味一点。
她忽然想起来:“你战友,求婚,你还要去的吧?”
段邃轻点了一下头。
“那我呢?”她问,“他之前也邀请我了。”
段邃说:“你不想去,就不去。”
“我想去玩。”陆斯陶咬着小勺子,眼巴巴望着他,“我还没见过求婚。”
“那就去。”他说。
陆斯陶笑了,拎起另一只干净勺子,顺手叉了一块蛋糕,喂给他,“你要吃吗?”
“…不用。”
她点点头,勺子拐了个弯,送进自己嘴里。
段邃目光滑过她的眼睫,落到轻抿咀嚼的唇上,她的唇色浅,浅粉色,段邃想起那次陪她看的纪录片,清澈淡水河下,像大片樱花林的粉色虹河苔。那个颜色。
静默片刻,他轻撇开视线,喉头微咽了一下。
-
陆斯陶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就没回书房,去影音室里找了个电影,让段邃陪她看。
两人并肩靠在沙发上,看一部法语片,《沉静如海》。德军攻占巴黎后,一个德国军官与法国少女之间的故事。
没有曲折的情节,没有热闹的场面,只有大量的独白,很安静。
德国军官和法国少女之间那种无法宣之于口的、与家国立场相悖的情感,情不自禁,却只得隐忍、克制。
陆斯陶忽然想落泪,忍了忍,不知道为什么没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段邃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她不理。
段邃抬手帮她擦,她偏头,躲开了,不让他碰。
“怎么了?”段邃不知道她怎么迁怒到自己身上的。
“不知道。”陆斯陶垂下眼睫,喃喃,“就是难过。”
段邃静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轻声说:“只是电影。”
“…嗯,只是电影。”
陆斯陶喃喃重复一句,轻吐了口气。
窗外天已经暗了,院中的灯亮起,暖黄一片,玻璃倒影里,陆斯陶捧着杯子,低头安静喝水,他眼帘微垂,始终看着她。
片刻后,影音室的门忽然被敲响,段邃起身去开。
门外是负责照顾陆斯陶的阿姨,过来提醒她,脚踝该涂药了。
陆斯陶应了声:“哦,等姝姝回来帮我涂吧。”
话才说完,简姝就回来了,接过阿姨手里的药,要帮她涂。
陆斯陶忙改口:“段邃,让段邃帮我涂。”
简姝无奈看她一眼,“就是不愿意涂药是吧?”
“怎么会。”陆斯陶乖巧微笑。
“那现在涂?”简姝问。
陆斯陶摇头坚持:“让段邃帮我涂。”
“给我吧。”段邃说。
简姝无奈,把药交给段邃。
陆斯陶又忙说:“等会再涂。我洗完澡再涂。”
段邃:“好。”
陆斯陶放下心来。
她不是想让段邃帮她涂,她就是不想涂而已。
阿姨和简姝都帮她涂过药,这两位的手法太专业了,揉药的过程不亚于再崴一次的痛。
其实不涂药也能痊愈,只不过是痊愈得慢了点,比起经历一天两次揉药的痛,她觉得好得慢一点也没关系。
她说不涂了,段邃应该不会像简姝一样追着她不放。
于是,陆斯陶说,现在还不想洗澡,让他先回去了。
她回了书房,处理完简姝带回来的文件,才慢吞吞地回卧室洗澡。
准备睡下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陆斯陶顿了顿,蹦蹦哒哒去开门。
原以为是简姝找她有事,开门看见是段邃,她有些诧异:“怎么是你?”
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他说:“该涂药了。”
“……”
他怎么知道她洗完澡了?
陆斯陶顿了顿,想到,应该是简姝跟他说的。
她平静地说:“今天不涂了,我累了。”
“很快就好。”他低声说。
“不想涂。”
段邃手撑在门上,不让她关门,顿了顿,低声问:“怕疼?”
陆斯陶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
“我轻一点。”他坚持,“但是要涂药。”
他垂眸看着她,长睫的阴影落到鼻梁上,眼睛漆黑深邃,敛去了凌厉,显出一种别样的温柔,让人莫名想相信他的话。
陆斯陶看了他一会儿,退开,让他进来。
她蜷着一只脚,转过身,刚要蹦跶,整个人忽然腾空,段邃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
他蹲下,抬起她受伤的那只脚,放到自己膝盖上,再拧开药膏的盖子,手指沾了膏体,在掌心捂热。
陆斯陶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轻声开口:“你以前,经常抹药?”
“没有。”他没抬头,随口说,“有时帮战友。”
“哦,那你……啊痛!”
陆斯陶正说着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就攥住她的脚踝,掌心贴了上去,手法比简姝和阿姨更专业。
“你轻点啊!”陆斯陶疼得声音发颤,本能地往回抽脚,可他力气大,握着她的小腿,她完全挣脱不了。
“别动。”他轻声说,“一会就好。”
“不行,我疼……”
陆斯陶快要哭出来了,忍不住挣扎,另一只脚蹬上段邃的肩膀,想借力挣脱,可完全是徒劳,根本蹬不动,他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但在剧烈疼痛下,挣扎的本能根本控制不住,她仍蹬着他的肩膀挣扎,边颤抖着声音喊:“你放开,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