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你开掉——”
“好了。”段邃掌心从她脚踝伤处松开,她挣扎得太厉害,段邃担心突然松手她会被惯性带倒,仍抓着她的小腿。
“那你放开啊。”陆斯陶一秒也不想让他碰到自己。
“别乱动。”他轻叹了口气,低声解释,“会伤到你。”
陆斯陶顿了顿,反应过来,卸了挣扎的力道,可气还是没顺过来,她喉咙轻咽着,忍着哭意,眼泪要掉不掉的,就这么望着他。
愤然又委屈,忍不住又用力蹬了下他的肩膀:“现在可以放开了吗,骗子。”
段邃没言语。
他抬手握住蹬在自己肩上的那只脚的脚踝,轻轻拿下来,将她两只脚并在一起,轻放在地毯上。
陆斯陶抬脚踢他的膝盖,控诉:“骗子,说好会轻点的,我都要疼哭了,你也不轻一点,心真硬。”
她又踢:“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她力气小,还光着脚,跟挠痒痒似的,段邃没动,任由她挠,轻声说:“淤血要揉散,才能好。”
“可是疼。”她还踢。
“只疼这一次,揉散了,就不疼了。”
陆斯陶撇过头,一副不愿意听的姿态。
“抱歉。”他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妥协,“是我不好。”
陆斯陶仍是不理他。
段邃看着她的侧脸,半晌,低声问:“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这是你该想的问题。”陆斯陶不看他。
“斯陶。”他忽然这么喊她。
陆斯陶微顿了一下,第一次听他这么喊她的名字,声音低低沉沉的,有点好听。
他接着轻声说:“我没有多少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尽力去做。”
他说这话时,声音放得轻,语调也沉缓,有一种是在认真哄她的感觉,又是容易给人虔诚错觉的仰视,陆斯陶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她顿了顿,朝他伸直手臂:“那你抱我一下吧。”
段邃没说话,只抽出一张湿纸巾把手上残余的药膏擦干净。
而后,直接单膝抵在地上,倾身过来,将人抱进怀里。
陆斯陶下巴抵在他肩头,轻舒了口气。
“太晚了。”他摸了摸她的头,“去睡吧。”
“嗯。”陆斯陶轻轻点了下头。
段邃没松手,径直将她抱起身,送到床上。
盖好被子,灯按灭,只余她床头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暖光,照得人心里也软乎乎的。
陆斯陶把兔子警官抱怀里,翻了个身,露出一张小脸,看着床边的他:“段邃,你看见我的小夜灯了吗,是不是很可爱?”
一只趴着的小老虎,懒洋洋,笑眯眯的。
“嗯。”他看着她说,“很可爱。”
“叙言送我的。”陆斯陶说,“他说这只小老虎和我很像。”
“好了,该睡了。”段邃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好吧。”陆斯陶闭上眼睛,“晚安,段邃。”
“晚安,大小姐。”
“你不叫我斯陶了。”她嘀咕
段邃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晚安,斯陶。”
-
夜已经深了,从主楼出去,院中格外安静,打扫用人把消杀做得很好,连只虫鸣都没有。
段邃的脚步声格外明显,灯影掠过他身上、脸上,他下颚挺削紧绷,人显得有些沉郁。
回到房间,他走到窗外小庭院,靠在墙边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剩下的静静燃完,才起身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顺着一身精悍的肌肉往下淌,浴室很快弥漫起雾气。
段邃闭着眼,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她的脚蹬在自己肩上的画面。
挣扎时踩着他肩膀的力道,白皙的纤细的脚踝,望着他的清澈湿润的眼睛,萦绕在鼻尖的浅淡清甜……每一样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段邃眉心紧拧,仰起的喉部线条滚动了一下,忽然抬手转动水龙头的方向,水温骤降,冰凉漫过全身皮肤。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个小傻子……
她才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