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既饮确实那么做了,他问,餐厅今天什么时候营业。
许逢秋顺势紧抓住这块递来的浮木,不假思索地说:“今天不营业。”
不过她看到谢既饮向她投来疑惑的眼神,很认真地解释了下,“我们餐厅和节目组签了协议,今天先取消营业,等候经营合伙人的到来,而且我们餐厅厨师们都带薪休假去了,单凭我一个人是做不到开门营业的。”
谢既饮了然地点点头,他的下颚线锋利,此刻微仰着头,许逢秋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很利落野性的帅气。
许逢秋不打算站在这跟谢既饮面面相觑,虽然谢既饮根本就没和她有什么过多的交流,顶多偶尔问一句餐厅的经营状况,亦或是D国的风土人情。
中餐厅的位置处于D国的一个小众旅游城市F城,但F城自然风光与人文风光都颇负盛名,每年都有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慕名前来。
中餐厅开在此处的原因无非是想可以一边经营挣钱一边体验旅游,说实话,许逢秋就想安分呆在寂静安宁又陌生的地方,没有很多人认识她,但她又能认识新朋友。
终于向谢既饮交代完了一些关于中餐厅的事,她抬眼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意外地发现时间竟到了中午十二点。
她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居然可以跟谢既饮坐下来像朋友一样聊天。
于是许逢秋自告奋勇地跟谢既饮说,“我去做个午饭。”然后在谢既饮探究眼神的注视下一步步走进厨房。
谢既饮属实没想到许逢秋还会做饭,他十指交叉把指节摁的咔嚓咔嚓响,脊背懒散地倚靠在椅背上,目光逡巡过厨房的位置。
忽然瓷器摔落“哐当一声”,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懊恼的“唉”,谢既饮听到声音立马直起身迈开大长腿往厨房走。
而此时正屈膝蹲在地上的许逢秋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手正往碎一地的瓷片伸,但等她手指堪堪要碰到碎瓷片时,被谢既饮手里夹着的手机挡了下。
许逢秋懵懵然把头抬起来,眼睛从盯着谢既饮的手,慢慢挪移到盯着谢既饮的脸。
谁家的白月光这么可爱啊?
谢既饮被这姑娘逗笑了,“看傻了?”说着他俯身蹲下来去将碎瓷片一片片捡了扔垃圾桶里。
而许逢秋见到他捡,也探手去,结果被人家再次用手机挡了回来。
“小老板,我来捡,你去做饭。”
谢既饮漫不经心说的一句话却让许逢秋悄悄红了脸,她讷讷点头站起身,去看电饭煲里的饭有没有煮熟。
煮饭她擅长,但是做菜她只会煎蛋。现在她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问谢既饮会不会做菜,一个是她给谢既饮做煎蛋大餐。
许逢秋一双干净的眼睛如同被雨水冲刷过的纯净,藏不住情绪,谢既饮拧开水龙头洗手时不经意往她那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许逢秋有点倔,她还是想自我挑战一下,拿了锅开了火放了油,等了会就开始敲鸡蛋,第一个鸡蛋敲的十分完美,第二个鸡蛋就敲的有些寒碜。
问题不大,许逢秋听到滋啦滋啦的声音开始拿锅铲给煎蛋翻边,翻了没一会,煎蛋就大功告成了。
许逢秋在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
这时谢既饮正在拿刀切牛肉,他切牛肉跟许逢秋的刀法不一样,许逢秋是小心翼翼一块接一块地切,谢既饮是直接拿刀快准狠地剁。
看的许逢秋目瞪口呆。
牛肉切好后,谢既饮将它放锅里,许逢秋来炒,许逢秋按照她前一段时间对厨师大叔的观察,约摸对小炒牛肉有些印象。
于是她开始翻炒,不知道是火开大了,还是手法生疏,热油往外溅了几滴,碍于谢既饮站在身后,许逢秋实在不好意思往后疯狂退一步来避免被油溅到。
很好,有的人做菜天赋仅限于煎蛋,比如许逢秋。
担心肉炒不熟,吃起来太硬,她在锅里翻炒了好一段时间,结果等她定睛一看,黑糊糊的一团。为了抢救殉的牛肉,她左手立马抄起一个瓷盘,右手拎着锅铲将肉铲出来。
站在她身后的谢既饮鼻腔里钻进一股呛鼻的烟味,忍不住咳了几声,摁灭手机屏幕,将它揣进衣服兜里,绕过许逢秋去看她的炒菜成果。
“牛肉的色泽有些与众不同。”谢既饮以陈述的口吻客观描述事实。
“但你的煎蛋做的不错。”
谢既饮这么一夸,许逢秋看他的眼睛里都浸满无声的喜悦。
然而下一秒手机铃声划破片刻的安宁,许逢秋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她拿起不停震动的手机从后厨走出去,接通来电。
温柔熟悉的声音拉扯着她的心绪,是母亲的电话。
“秋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妈妈这里来呀?”
“妈妈,我可能还要在表姐这里多待一些时间。”她攥紧手机,声音又软又小。
“秋秋,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你是要让妈妈对你失望是吗?”
“妈妈,我没有…”
听筒一下挂掉,许逢秋方才积攒起的欣喜被母亲的电话一扫而光。
她回头打算重进厨房,就看到谢既饮站在她身后。
她一惊,“你…”
谢既饮认真地回看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