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周身都散发着耀目的光芒。
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去。
申屠景看痴了。
连那烫手的粽子都忘记了。
司马瑛也在看他。三年未见,如今申屠景已然及冠。那束发的玉冠还是她送的加冠礼,恰和她头上的玉簪是一对。
可是待看见申屠景手里捧的粽子时,司马瑛心里刚升起的一丝旖旎差点就飘散了。这些年过去了,怎么这个早就涵养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气度的少年皇帝,见了她还是一副呆呆傻傻模样呀?
司马瑛大步走到申屠景旁边,一面冲母亲和陈氏行礼,一面出手如电夺了他手里的粽子,背手藏在身后。
一样的烫手,却也一样没舍得扔。
呵呵,好意思笑话别人,你不也是!
真真一对呆子。
申屠景的目光便随着那粽子落到了司马瑛背在身后的左手上。
司马瑛到底聪明些,食中二指轻轻捏了粽叶一角,保证粽子不掉就好。
那粽子在她手上晃来晃去。
申屠景三年来一直晃来晃去,落不到地的心,却忽然稳住了。
这是他包的粽子呢!想到这里,申屠景忽然嘿嘿傻乐起来。
司马瑛听见背后那人的傻笑声,忍不住回头斜睨了他一眼。
都是及冠的人了,怎地还越来越傻了?
哪知她不回头还好,她一回头,申屠景干脆直直望进她的眼里,一眨不眨,仿佛要把她的样子都细细描绘下来,刻进心里。
司马瑛的脸突然红了。
“呆子,我回来了——”司马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便半是娇嗔半是郑重地道,“从此,便不走了。”
申屠景一下子瞪大了眼。
众人闻言也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眼巴巴望着申屠景,等他说接下来的话。
尤其是早早得到消息,知道司马瑛会在今日赶回的连城与计情等人。
司马瑛难得羞怯,说完话就微垂螓首,露出一段粉□□白的玉颈。
惊喜来得太猛烈以致于脑子却突然卡壳了的申屠景:……
他从周围凝重中又饱含期待的氛围里觉出了些什么,胸口积攒的喜悦与幸福就要满溢,有什么话脱口欲出。
可是,偏偏,偏偏……
申屠景一着急,牙齿不认识舌头了,咔嚓,直接把舌头咬出了血。
“哎呦!”申屠景痛得捂住了嘴。
兴致勃勃憋好了一股大劲要帮忙的众人:……
陈氏实在看不下去了,难得恨恨地走过去,点着申屠景的额头道:“你呀你呀!”
差点把“真不中用”四个字都说出口。
见状,司马瑛噗嗤笑了。
申屠景见她笑了,莫名感觉肩上重担一轻,也跟着笑了。
还是那种露齿笑。
于是,画面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相貌清俊却目光“痴傻”的男子咧着带血的嘴,冲一位青春俏丽、英气可亲的女子嘿嘿傻笑。
倒是那女子不嫌弃他,大方掏出手帕,帮他擦拭唇角血迹。
围观众人一致扶额。
算了算了,朽木不可雕也。
可是奈何这又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让他们两个这样吧!
众人散开,不再多管他们。
申屠景却又突然正常了,一把握住司马瑛给她擦嘴的手,破釜沉舟又水到渠成般道:“瑛娘,嫁给我吧!”
哗!
才刚散开的人群刷的又都围拢过来。
“我若嫁你——”
“你还是司马瑛,是安国郡主,是司马仙子。这天下,我与你共治。”申屠景不等她说完,截口道。
从最初相识时,他就知道司马瑛绝不是笼中雀,她是翱翔在天际的苍鹰,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
又怎能因嫁他为后,就折断她的羽翼呢?
什么狗屁不通的后宫不可干政!
这天下,他申屠景可与清流、世家、勋贵共治,可将权柄分给武将文臣,可开女官位列朝班的先河,又为何独独不能与要和他携手白头的她共治呢?
皇宫不是她的囚笼,是他送她的青云直上,实现抱负理想的天梯。
我愿以江山为聘,求你垂怜。
“如此,”司马瑛回头看向杨夫人。
杨夫人轻轻点点头。
“我嫁你。”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