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战骑马待在一旁,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忽然发现楚王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狡兔死,走狗烹。 楚王虽然不是狗,但却充当了那只走狗,在这出因权力争斗而引发的闹剧里面,活像一个跳梁小丑,充其量也只是比汝阳王多辉煌了那么一时三刻,仍然避免不了成为别人的刀下鬼。 看他雄姿英发,指点江山的豪情气概,袁战忽然有种英雄惜英雄的不忍,就往前带了带马,大声道:“楚王,你当真要杀他吗?” 一个贱吏,连品级都没有,只是楚王带来要指证汝阳王谋反的证据,竟敢当此重要的场合,当众质问楚王。 很普通的一句话,顿时引起不小的波澜。 一名副将怒吼道:“放肆,楚王跟前岂容你多话。来人,给我绑了!” 马上就有四个军兵翻身下马,恶虎扑食一般冲向袁战,想要把他从马上拖下来。 袁战哼了一声,一抖缰绳,战马长嘶,人立而起,原地兜了一个圈子,前蹄向外猛蹬,把四个军兵都给踢了出去。 副将愣了一愣,恼羞成怒,喝道:“多来几个,把他给我抓起来。” 马上又有八个军兵下马,向袁战的战马围过来。 袁战哈哈一笑,手一松,战马落地,说道:“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来。” 说着翻身下马,双手往后一背,任凭几个军兵上来把他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有军兵想要摁他跪下,见摁不动,抬脚便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如果换成普通人,这一脚怕不直接小腿断折,可惜他踢上的是袁战,不但没有断折,反而哎哟一声,捂着脚丫子坐在地上。 另一个军兵想要继续,袁战适时转过头去,对他喝道:“滚!” 只是这一嗓子,军兵顿时就觉的两耳轰鸣,眼前直冒小星星,晃了两晃没坚持住,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他人见状,都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不敢再对他无礼了。 副将一带马缰,想要亲自过来教训袁战,却听楚王干咳了一声,连忙又站住了。 楚王看着袁战,沉默了片刻,问:“你认为不能杀他。” 袁战道:“我没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好好想清楚了。” 楚王怒道:“你究竟是何人,敢在本王面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袁战又是一笑,道:“听不听在你,说不说却在我。楚王能够管得了手下人,能够管得了在下、管得了天下人吗?” 汝阳王看出有机会可占,也趁机挖苦道:“没错,就算你今天杀了本王,能够杀得了天下人吗?回想当日之楚王,何等的壮志豪情、意气风发,今日却甘愿为人走狗,做这种谋杀亲族、有悖人伦之丑事。在我看来,你终究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我今日之下场,定是你的来日。” 楚王只气得脸上阴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翻来覆去,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不管是袁战,还是汝阳王,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楚王不是傻子,岂能想不到这其中的利害。 只是…… 就在这时,汝阳王府外面,除了北面因为背靠成片的民房没有多大空隙,其他东、南、西三面,忽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以及马蹄敲打青石板发出的奔跑声。 楚王一愣,问:“怎么回事儿?” 副将一挥手,有斥侯驱马出队,朝着三个方向奔去,查看军情。 不一会儿,就纷纷回来禀报。 西面:“报……王爷,卫将军侯勇带领两千军马前来增援,正听候王爷示下。” 楚王一愣,问:“他怎么来了?” 斥侯道:“卫将军听闻王爷遭人围困,生恐有失,就擅自点了两千兵马,因此……” 楚王皱眉,喝道:“胡闹,哪个传递的消息?” 斥侯还不及回答呢,南面的斥侯也快马返回了,不及下马,就在马上报道:“报王爷,卫太保率兵讨伐,声称……要王爷放了汝阳王和他的家人。” 楚王顿时就怒了,吼道:“好大的胆子,胆敢要挟本王,这是要谋反啊……” 马蹄声再响,东面斥侯也快马奔回,大声叫道:“报王爷,东面一支队伍,自称是汝阳王的家将,要王爷放过他们,并保证他们的安全,否则……” 楚王的脸一沉再沉,厉声道:“否则怎样?” 斥侯道:“否则将与王爷玉石俱焚。” 楚王哈哈大笑,叫道:“好大的口气。你去传我的命令,让卫将军率一千兵马往南攻打卫太保,其余人马,随我迎战汝阳王……的大军。哈哈哈哈!” 斥侯答应一声,却没有走,犹豫了一下才道:“王爷……” 楚王知道其中还有隐情,就道:“说。” 斥侯道:“汝阳王的家将中,末将看到许多非人的……妖。” 楚王一愣,喝道:“混账,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斥侯道:“没有,末将看得很清楚,确实是妖,跟人不一样的。” 楚王一听,神色急变,一拨马头,对汝阳王道:“王爷,你可是听清了?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家中蓄妖,有何目的,说。” 汝阳王也是呆了一呆,随即怒道:“一派胡言,本王贵为三公九卿之首,岂会带头破坏祖制,在家中蓄妖,你当本王是那些宵小之徒吗?” 楚王哼了一声,道:“是与不是,待本王抓了他们,一问便知。到时你想抵赖,也赖不掉的。” 说着忽然回过头来,朝袁战问道:“你说……哎,他人呢?” 袁战刚才还被捆着绳子站在那里,这一转眼的功夫,竟然人不见了。 军兵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