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燮看着眼前肿得跟两个猪头一样的学生,然后又转头看向“被告”,以及和被告站在一起的宋云澜。
“怎么,这事儿还跟你有关系?”宋燮犹豫地问,如果宋云澜也和这事儿有关系,那他就得避嫌了。
宋云澜默默摇了摇头,“九皇子和我,还有应徽之三个人一起在东方老师那儿。”
“九皇子,我让人请你过来,也是因为不要冤枉了任何人。”
金栋和汪真肃的脸已经做过初步的处理了,但是脸还是肿得厉害,换几个人过来,都不一定能认出来这俩人究竟是谁。
[哈哈哈,我看这个九皇子还是很有艺术天赋的。]
007刚感慨完,宋云澜就瞥了一眼两人的脸,确实,红红紫紫的,比堂溪莫的画更有艺术感一点。
“我问心无愧,不怕你们问。”堂溪莫也不委屈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下,还招呼宋云澜也过去一起坐。
金栋和汪真肃瞧见堂溪莫过来的时候,吓得本就瘫软的腿往后又退了几步,险些没有站住摔倒在地,惹得堂溪莫又是一阵嘲讽冷笑。
金栋原本还等着自己的父母过来再说,现在看见堂溪莫这番表情哪里还能忍得住,“祭酒,我承认,上次是我言语之间冒犯到了九皇子,所以九皇子要给我个教训。”
“但我已经悔过了,回来之后从没有招惹过任何人,即便他是皇子,也不能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吧。”
宋燮原本十分有礼貌地看着金栋听他说话,但听着听着就十分不专业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金栋的脸上。
这...究竟是怎么打的,刚才大夫来看了,说是伤得不重,但是这...也太好笑了一点吧。
金栋撑着留在这里,就是要当面指责九皇子,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脸,如今可不仅仅是有碍观瞻的问题,他自以为的义正词严因为双颊的肿胀变得含糊难以辨认。
宋燮听完之后直接询问起一旁的堂溪莫,“九皇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堂溪莫梗着脖子,“我没做过,我要打就会光明正大地打,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按照原本的安排,这时候宋云澜应该开口为堂溪莫作证,但是...她看了一眼宋燮,又看了一眼应徽之,犹豫着要怎么样以最快速最简短的方式让应徽之帮忙。
“祭酒,学生有话要说。”应徽之的视线在宋云澜和堂溪莫之间盘桓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在得到宋燮点头示意之后开口说,“今日散学之后,九皇子和我得知云澜要去寻东方老师,便要求一同前往。”
“途中我们三人一直在一起,并未见到其他人,更别说是绑架和殴打了。”
金栋和汪真肃一听这话,立马就要跳起来骂应徽之,没想到他和堂溪莫竟然是一丘之貉。
宋燮有些烦躁地按了按眉头,他今天究竟为什么要掺和进这件事里面,“东方,你说呢?”
东方卓:“他们三人是来找我学画画了,不过嘛,他们到的时间距离散学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这中间的事儿,我可做不了保。”
堂溪莫瞪着看了一眼东方卓,这个老头子,这话不就是暗示这事儿是他干的意思嘛。
宋燮无奈,原本是想让东方卓拍个板的,好家伙,这一通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这事儿还是这能她出马,“那...你俩能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被九皇子绑的?”
金栋和汪真肃对视一眼,俩人闷着头回忆,“具体什么时间记不清了,我们俩是被迷晕了,但九皇子过来的时候,外头照进来的光,应该是傍晚,太阳快下山了。”
“对对对,是的是的,那光我记得,确实是夕阳。”
宋燮有些懒懒的,这些小孩子的事儿他实在是不感兴趣,不过这一次倒是东方卓先开口,声音冷冷的,“你们确定吗?”
“确定确定,东方老师,九皇子那时候是不是还没到您那儿去?”金栋察觉到了东方卓对于堂溪莫隐隐的偏见,赶紧寻找他的认同。
“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害人心思!”东方卓简直气得破口大骂。
金栋心中暗喜,却没想到东方卓下一句话就指向了他, “你们俩,实在是恶毒,竟然还用苦肉计来骗取大家的信任!实在可恶!”
金和汪:“???”
“他们三人是来找我问夕阳的画法的,我和他们讲解完太阳才落山,九皇子画的画还放在那儿呢,都是证据。”
宋燮听完东方卓的话,有些意外,原本他心中已经认定是堂溪莫的过错了,这一下,竟然就脱罪了。
不过宋燮倒是不在乎这究竟是谁的错,反正有结果就可以了。
金栋和汪真肃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俩说的话句句属实,怎么就成了苦肉计了。
“九皇子,”东方卓本来想直接离开的,但是心里又过意不去,虽然他刚才心里面的怀疑大家不知道,但他知道啊,“圣人有言,有教无类,可笑我读了这么多年的圣人书,却还是对人存了偏见。”
“虽然...”东方卓磕巴了一下,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你可以和云澜一样,多来找找我,这画画啊,悟性重要,努力也重要,时间花下去了,总能看到进步的。”
“总之,以后九皇子找我,我必定是扫榻相迎的。”
东方卓说完,才甩着手大摇大摆地走了。
宋云澜收到宋燮的眼神示意,正想和俩人告别的时候,堂溪莫问了一句:“这老头说什么呢,谁要去他的榻上。”
宋云澜:“...”
[...让他多读读书吧。]
应徽之回家之后,照例先去和应弘请安,请完安之后,就默默地坐在那儿,没说话也没任何表示。
等得应弘都觉得犯困,“你究竟有没有话说了,我年纪大了,这睡觉啊睡得早,你要是再不开口,待会儿就只能对着一具会喘气的尸体说话了。”
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头说这话其实是有些晦气了,不过两人显然都没有在意,“我对一个人很感兴趣,想跟她成为朋友,但她却更在乎别人。”
应弘心里觉得好笑,心想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为交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