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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1 / 2)

銮驾在七月末启程,来的时候,十三阿哥和成福几乎全程骑马,我跟行李一起坐在队尾的马车里。而回程中,十三阿哥在出发时就“不小心”从马上跌了下来,崴着了千金万贵的脚脖子,皇上心疼,钦赐乘坐龙辇的恩赏,却被十三阿哥婉拒了。据送十三阿哥上车的成福暗中传递给我的情报称:我们这位爷执意要坐行李车,使得皇上爷十分不解,后来太子附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皇上听后颇有意味地看了看十三阿哥,这才放行。

我没工夫去分析太子究竟在皇上驾前嚼了什么舌根子,因为自十三阿哥上车,就没一时消停过,一会儿要喝茶,一会儿要吃点心,一会儿说太闷了让我把车帘子都掀起来,一会儿又说风太大了吹得他脑瓜仁疼……这位在我看来一向不骄矜的乖宝宝,突然爆发青春期综合症,闹得我没一刻拾闲儿,即便他偶尔小睡,也嚷嚷着枕头太硬,马车太颠,非要枕着我的腿,还逼着我唱歌。

我问:“爷想听什么?奴才唱歌儿可不好听。”

他在我腿上偎了偎,找到个舒服的角度躺好,以一种很能将就的口吻说:“没关系,我不嫌弃,不拘唱个什么,对了,就唱‘月儿明’吧,去年中秋你唱过的那首。”

我有些做贼心虚,原来那晚他听着了,我以为他醉得不醒人事才敢唱的,因为我歌艺实在不佳,而且这首歌里有一句“娘的宝宝,闭上眼睛”……我干咳了两声,问:“这首是唱给小孩儿听的,要不换一首?”

他已然闭上眼睛,摸索着抓过我的一只手放在他肚子上,命令道:“不许说话,唱,拍。”

我愣住,好久才反应过来,差点儿喷笑出来,这个孩子心性的大男孩,无论如何都跟我以前从书里看到的那位辅佐君王、鞠躬尽瘁的怡贤亲王挨不上边。我抖开薄被给他盖好,边轻轻地拍着他,边唱起歌来。

许久,在我以为他已经熟睡的时候,却听见他低声而清晰地说:“小时候,额涅偶尔把我从阿哥所接回自己宫里住一宿,也会唱这首歌哄我入睡。”

我的心顿时融化了,他怎么总是有办法让我心疼?无论是锋利还是柔软的语言,只一句话,便能轻易将我构筑的自我保护工事击溃,心甘情愿地让他攻城略池,不予招架。

正在这时,一声凄厉的马嘶将宁静打破,我忙打起车厢壁上的小帘向外望,十三阿哥也被惊醒,起身问我发生了什么,未及我答话,门帘已被人掀开,探进头来的是个眼生的侍卫打扮的人,他慌慌张张地说:“十,十三爷,皇上,皇上遇刺了!”

那人话音未落,十三阿哥已扒开他跳到车外,他脚上的伤虽不重,到底不如平时灵活,落地时右脚一歪,险些跌倒。我不放心,也随着跳下车,搀扶着他一瘸一拐地朝前跑去。御驾周围一片混乱,随行的众皇子和一队御前侍卫将皇帝团团围住,以身躯和马躯护驾,大队的侍卫正和十来个小厮打扮的人交手。我虽然不懂他们你来我往的招式,却看得出双方势均力敌,对方人数不及侍卫多,却丝毫不落下风,招招逼向皇帝所在方位。我一个没拉住,十三阿哥已经甩开我的手,从一旁护驾的侍卫身上拔出一把佩刀,奔赴战局,我心里一紧,抬脚就要跟上去,却被他一臂挡开,只听他快速地说:“别动!放心。”然后,他似乎忘记了脚踝上的伤痛,奋力冲进那一片敌我难辨的厮杀中。

他要我放心,可我怎能放得下心!我开始打心眼里鄙视一味护在皇帝身前,不敢冲到第一线的那些怂包们,情急之下扯着嗓子高喊道:“十三爷小心!”

原本全神贯注地紧张于战况的人们都被我这一嗓子惊醒,十四阿哥指着前方失声叫道:“十三哥!皇阿玛,那是十三哥!”

被重重围住的皇帝似乎拨开挡住他视线的人朝前看了看,然后怒斥环绕在他周围的侍卫:“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抓刺客!保护十三阿哥!”

众侍卫得令,迅速地加入战斗。大内高手毕竟不是吃素的,加上人数优势,不多时便把来犯者制服,可没等把他们押解到皇帝面前审问清楚,那伙人就陆续栽倒在地,口吐鲜血,没抽搐几下就断了气。侍卫长蹲下身探了探其中一人的鼻息,又用手指沾了一点那人口角上的血闻了闻,便向皇帝报告:“启禀圣上,他们是毒发身亡,想是毒药一早压在舌底,最后这一刻才将药丸嗑开。”

这时,皇子们已经散开,皇帝催马上前,略略看了一眼,沉声道:“尸体带回去,仔细验过再论。”而后扬声问:“十三阿哥何在?”

“儿臣……在此……”十三阿哥虚弱的气息让我的心一下子吊到嗓子眼儿,奈何手脚都被人捉住动弹不得,到底御驾就在不远处,我也不敢再造次,只得伸长脖子张望,心里急得火烧火燎。

“胤祥,你受伤了?太医!”皇帝一言激起千层浪,一时间附和着叫太医的,下马关心十三阿哥伤情的又乱作一团。而最着急不过的我却被阻隔在人群之外,任我怎么使劲,也挣不脱身后那人的钳制,我回头求道:“侍卫大哥,让我过去吧,我是伺候十三阿哥的丫鬟,我们车上还带了金疮药,好歹放开我去拿药啊!”

这侍卫正是方才来报信之人,一张扑克脸,全然不似前番慌张失色,他说:“太医那里任什么药没有?御前岂是能任你放肆的地方?”

我急了,声音带着哭腔:“我怎么放肆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肆了?药和药能一样吗?我带的是云南巡抚进献的白药,万一太医没带着呢?你放不放?再不放我可咬你了!”

“你敢……嗷——”

他的一个“敢”字还没说完,我已经张嘴咬住他的大臂里侧,那是人手臂上最柔软的地方,饶是他肌肉结实,也架不住我拼了命的一口,惨叫出声。我趁他臂力稍松,一矮身逃出他的魔爪,撒开腿往我们的马车方向跑,他似乎是见我并未到御前冲撞,也可能是着实痛得不轻,反正没再追上来为难。

我一口气跑回马车,在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小瓷瓶的云南白药,又往回奔,才到冲到一半,险些撞到人身上,我又急又气刚要爆粗口,抬头却看见是一脸煞白的十三阿哥和一左一右搀着他的十四阿哥和成福,所有的急和气顿时化作说不出的后怕,随着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哭了?我这不好好的嘛。”十三阿哥血色尽褪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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