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却不完全相信,所以想借陶春来敲山震虎……这样想着,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脑袋里嗡嗡乱响,天黑下来,我也没点灯,铺上褥子准备睡觉。
这时就听院子外头一串犬吠,我警觉地走到大门口,将门推开一条缝往外看,紧绷纠结了半天的心,瞬间如冰霜融化一般,软成了一汪水。
我跑进屋把灯一盏盏点亮,来不及穿上外衣,就听见大门被完全打开的声音,快步走出去,正撞上刚要往里屋来的胤祥……四目相对,两相无语。他瘦了些,但看上去精神头还不错,灯光下看不清脸色如何,只是突然觉得他与我们初见时有了很大的不同,五官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气韵、神态都不似从前,七年了,七年真就如同弹指一瞬,过得悄无声息,可终究是留下了痕迹,改变着每一个人。
“有吃的吗?四哥留饭我没答应,就想早点见着你。”他开口,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是我这四十多天煎熬换来的最好的回报。
我问:“疙瘩汤行吗?晚上没做饭……”
“怎么又不好好吃饭?走,我跟你一起去。”说着就要进卷袖厨房。
我笑着忙把他按坐在暖炕上,“你坐这儿等着就行了,等我一炷香,不,一碗茶的功夫,马上就好。”
只有疙瘩汤这种贫民食品确实太寒碜,好在家里有腊牛肉,我又拌了两盘凉菜,加上陈酿的美酒,这一顿接风宴,也算是有点模样了。我俩吃菜喝酒,没边没际地聊着天,我跟他说着从街坊大妈们口中听来的各路八卦,他跟我讲他们行围时的趣闻,各自都在尽力地说些高兴事,又都默契地对废太子一事缄口不提。
“差点儿忘了告诉你,过完春节,惠溱就要回京了。”
我觉得很意外,便问:“是回来省亲吗?”
胤祥说:“不是,是回来安胎待产的。”
“这么说,惠溱有喜了?”我兴奋起来,赶着问:“几个月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这么远的路她受得了吗?我……”
“你都快掉进汤碗了,坐好听我慢慢说。”他拍了拍大腿,待我乖乖地走过去坐下,才说:“我也是刚知道,皇上只说过完年,没定具体日子,公主回京产子在以往也是有过的,何况皇上偏疼惠溱,特准仓津亲自护送,还在戏楼胡同选址让人赶工建造一座公主府。”他笑着搂住我,说:“到时候我会出关去接应,带你一起去可好?”
我拍手道:“好啊好啊!拉钩,不许反悔!”
他在我唇上啄了一下,“盖过印了,决不反悔。”
我刚想抗议他耍赖,就觉得小腹热乎乎的,低头一看,是他的手伸进亵衣,贴在我的皮肤上,暖暖的,很是舒服。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却目光炯炯地看着,低声说:“阿虞,咱们也生个孩子吧,属于你和我的孩子。”话音刚落,我反应过来,已被他撂在炕上,用一个深吻卸下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