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知道织秀这伤是虚大于实,这会见她乱了阵脚,恨的想要扇她。
平时的伶俐劲哪去了?这般说话岂不是打了她这个主母的脸吗?哦,闹了半天是她没瞧出眉目,罚错了那两个人?
“好了,在五老爷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刘嬷嬷,你把她带下去,让大夫仔细瞧过,若是留下一点疤痕,打发了去庄园做工,别在我面前碍眼了!”
“夫人!夫人!”织秀更慌了,她能保证自己脸上无伤,但是不能确定手上一点疤痕都不留下。刚才为了做戏逼真把手弄的稍微狠了一些,这会听到有疤就不能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了不管不顾的境地,“夫人,奴婢和您是一条心的,奴婢做这些都是为了您啊!夫人……夫人……”
刘嬷嬷早已不由分说的拖走了她,哭叫的声音越来越远。
方氏怅怅的望着门口,百感交集。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我怎么觉着她有问题呢?”宋锦舟挠了挠头,好巧不巧的评了一句,当即收到他母亲的一个白眼。
连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都看出来了,那小叔子肯定……
今日好像没得着什么便宜,不仅没得着,还差点把自己折进去了……
方氏打君梨不止是为了泄愤,更是想把她罚到下面的庄园去。
毕竟儿子大了,虽然各院住着,到底是在一个府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保她没个什么烂心思。
万一哪天爬了儿子的床,由老爷在那保驾护航,就必须娶她进门了。
想着把人打发到其他地方,等老爷过问的时候就说她不顾廉耻,在宾客盈门之际与织秀争风吃醋闹了宴会,丢了宋家的脸。
反正这些年府里的人从没在他面前泄露过半点口风。
大儿子和二儿子白日在鸿蒙书院读书,宅院里的事很少过问,唯有小儿子不思进取,时常逃学在家,知道一些内幕。
不过不怕,他这个漫天吹牛又不长进的样子屡次被老爷教训,他的话老爷不会信的。
可现在,好好的如意算盘被小叔子这么一搅和,她就不好追究那丫头的错了,因为织秀方才那样说话,明摆着有栽赃的嫌疑……
正准备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却听宋念卿喊道:“御风。”
“在!”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从外面闪进来,单膝跪地,甚是恭敬。
“找块门板。”
“是。”御风点头,旋即出门,人如其名,跟一阵风似的。
很快就听“砰”的一声,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声响,连带着这里的门窗都抖了几抖。
随后,御风扛着一扇门出现了。一扇朱色大门,上面贴了个“库”字。
“御风!真有你的!”宋锦舟笑了,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方氏脸上发白,心里暗骂:杀千刀的御风,你哪扇门不好拆,偏偏把我的小库房给拆了,里面那么多重要的家当……
但是宋念卿在,她不好说什么,只能假意笑着。
御风是随着宋念卿在沙场厮杀过来的,擅长处理各种伤势。他指挥几个婆子将君梨小心的移到门板上,先扶哪里再抬哪里,颇为仔细。
宋锦舟不放心,跟着那群人走了,说要亲自监工。
宋念卿喝了会茶,这才起身告辞去往前厅,看时辰也差不多要送客了。
方氏自然客客气气的将他送出了门。
看着他的背影,她忍不住叹了声气,满是懊恼。
今日,差点就把人办了,就差……一点点。
“兰舟呢?他怎么样了?”忽然想到了另一桩事。
“肖婆子早在屋外等着了,看五老爷在,没敢进来。”刘嬷嬷笑嘻嘻的说道,“事成了,按您的吩咐让灵鸢那丫头在廊上一直候着,果然等来了大少爷,随后把少爷带回了房,这会他们两个已经……”
“那就好。”方氏点头,感觉今日最顺的就是这件事了。
自从三个月前把织秀拨给了大儿子,发现他依然对君梨那个丫头很上心。于是她想到了另一招,专门让刘嬷嬷去人伢子那挑了个长相清丽,与君梨眉眼有几分相像的女子。
灵鸢之前在侯门做过丫鬟,后来主母怕她勾引主子又发卖了。
会勾引人的女子确实让主母头疼,但眼下方氏却需要这样的人来把儿子拴住,让她先断了他跟那个臭丫头的线,后面再发卖或者扔到下面庄园做苦役,如果儿子舍不得顶多让她做个姨娘。
说到儿子的婚事她就恼火,当初老爷为了报恩非要将嫡长子和君梨扯在一块。他又不是没有别的儿子,孙姨娘生的那个亭舟不也可以吗?和君梨一样的年纪,配了正好。
方氏有一茬没一茬的想着,等她再抬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海棠厅门口。
今晚大半个京城的贵女都来了,她有心要在里面挑上一挑,把大儿子的婚事尽快敲定,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君梨被抬回沁香院不久,大夫来了,因有宋锦舟派人仔细盯着,回春堂的尹大夫了解了大概,特意带了他的女儿尹茹一起过来。
尹茹比君梨小一岁,自幼跟着父亲在医馆帮忙,耳濡目染,基本的病症难不倒她。
之前她来过将军府,与君梨打过几次照面,这会看到她满身血污的趴在床上,震惊不小。
待剪开衣服看过伤情更是拧眉,默默的给她清理创口,细细上药。
君梨嘴里咬了一方手巾,忍着尽量不发出声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顷刻间就将枕头打湿了一片。
尹茹平日给父亲打下手见的多了,但伤者大多是男子,疼的哇哇叫的大有人在,像她这样能忍的倒是极少,敬佩之余不由叹了声气,“幸亏入秋了,若在夏日,您这伤就麻烦了。”
君梨没有吭声,整个人虚脱了一般,直想睡死过去。
等上药完毕,她央求尹茹给云裳看看。
小大夫这才发现屋子的角落里还躺着个人,看面色绯红,气息如常,颇有些微醺的架势。问了一下受伤细节,到底不及父亲经验老到,一时吃不准如何救治。
“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