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能让我爹看下吗?她这样子应该是昏迷了,但脉象还算平稳,我不知道要不要扎针?”
“好,那就请尹大夫……”
“不行!”一直冷眼旁观的王嬷嬷跳将出来,“她是下人,本没有资格看病。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她一个女子怎能让男子诊治?”
王嬷嬷是方氏的陪嫁之一,自从君梨入了宋府就搬来沁香院一起居住,名义上是教导她,实际就是个监工,这些年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君梨打起精神哀求她道:“王嬷嬷,您也是看着云裳长大的,现在她这个样子叫都叫不醒,我怕会有什么意外,请王嬷嬷高抬贵手,让尹大夫给云裳诊治一番,如果夫人那里问罪我愿一力承担。”
“这话说的,你能承担什么!”王嬷嬷尖利的叫起来,叉着腰,一双眼睛瞟向别处,一副绝不通融的样子。
君梨没有力气与她争辩,想了想,抖抖索索的从脖子上取下一串红绳,上面挂了把钥匙,摸了又摸,咬咬牙还是递了出去,“王嬷嬷,它是你的了。”
那婆子听了眼睛忽然冒出精光,很不客气的抢过来揣在怀里,把床边的纱帐放下,然后对尹茹说道:“那就让尹大夫来吧,要快啊,我在这里守着。”
隔着帐子君梨看她侧身而立,低头掏出钥匙不住的摩挲,一副喜不自胜的神情,她的心里无限悲凉。
那把钥匙是开她的梳妆盒的,里面是她母亲的遗物,一只上好的玉镯。
据说有百年的历史了,是外祖家代代相传之物,母亲曾说等她出嫁的时候会亲手给她戴上。
这些年她随身带来的东西都陆陆续续的给王嬷嬷搜刮了去,唯有这只镯子一直珍藏到现在,没想到今日还是保不住了。
罢了,反正母亲也不在了,只要她和云裳好好的,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不会怪她。
尹大夫进来,检查一番后摇了摇头,说先扎几针看看,要是两日内不能苏醒那就是不中用了。
两日……
不中用!
君梨听的心惊肉跳,急道:“尹大夫,您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医者仁心,老夫自当尽力。”尹大夫是个实在人,说完这话便将药箱打开,取出银针找准穴位,一根根的扎下去。
模模糊糊的看着墙角处那个忙碌的身影,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忽然有些后悔,如果一开始就讨饶了,是不是就没这些事了?
云裳五岁被卖入君家,陪着自己一起长大,记忆里的她总是一口一个小姐的喊着,如今居然被打成这样……
过了一会,尹大夫开口道:“老夫已施针完毕,尽人事听天命,小姐,暂且宽心,静待时日。”
“能不能给她开副药……”
还未说完王嬷嬷已经粗暴的打断了她,说时间到了,催着大夫赶紧出去。
尹茹给她留了些需要内服的药丸和外敷的膏药,跟着她父亲一起走了,临走前悄悄说道:“昏迷之人无法服药,您且安心养着,我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