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之后出国深造,又结识了芝谷的千金小姐,最终一步步爬到如今,功成名遂,可以称得上一帆风顺吧。”
“他比你想象的还要缺乏良心,报应根本不会出现在这种人身上。”
我点点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
“是的,但我并不恨他们,相反我十分感激。我的养父母都是性情传统的好人,我上头还有三个姐姐,从这个描述你也能想象得到我的童年有多受宠吧。”
“我从小就是被养父母和姐姐们宠着长大的,无论提出什么要求,都能很快满足。在人情简单的小城市,能够骑着‘银龙’自行车,载着漂亮女孩招摇过市,就能收获沿途的羡慕。在所有人都灰头土脸读书的年纪,大部分同龄人为每个月零花钱不够请客和玩乐烦恼,那时我就已经一身名牌,戴着随身听,电子产品也是最新的。招朋引伴,嚣张地跟讨厌的老师和自以为是的大人作对。二姐总是捡我不要的旧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假小子,我知道她只是自尊心强,又想给家里省钱,我那时候可真是个混账。”
“我不知道,我没有当过男人,属实只有羡慕了。”我附和地说。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压着情绪继续说。
“我被宠坏了,又受到当时社会思潮的影响,迫切地想要有一番作为。毕业后我加入了海上自卫队成为一名军人,常年在国外执行公务。家人与我往来通信也只是诉说思念,叮嘱我照顾好自己,对家里的困难轻描淡写。在新世纪来临前夕的大萧条时期,日本经济严重衰退。我家生意受到影响破产,还清所有债务后,只能经营一家小小的洗衣店维持生计。”
“这段生活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普通人充满希望的生活,被看不见的巨人轻而易举碾碎,让一切都面目全非。我最清晰感受到的是,一起远在异国的搭档,某一天突然就失去了笑容,吵着要退役回家。我每月的钱都寄给了家里,事实上那是远远不够的,不仅仅是生计上的事情……然而,我没有思考那么多。”
“那时三姐信了邪|教,他丈夫也是人渣,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为逼迫我养父母拿出更多的钱常常虐待她。为了把她救出来,家里变得一贫如洗,只能从原来的家搬出去。一间不到20平米的小租屋,里面却挤着养父母、大姐、三姐,四个成年人。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要如何拥有尊严地生活呢?说是诅咒也不为过吧,这番味道,我尝得太晚了。”
“大姐婚姻失败,在风俗店打工,三姐被家暴得精神失常,需要人照顾,只有二姐运气比较好,嫁给外国人离开了日本。养父母被歹徒杀害的时候,我完全不知情,直到半年后回国,我才从大姐口中得到了养父母去世的噩耗。”
“杀害我养父母的是两个没人管教的未成年混混,他们需要零花钱打游戏,就杀死了看店的养父,养母正好来送饭,他们又毫不犹豫地刺上两刀,笑着逃走。这两个小畜生早在多次叫嚣要杀了我养父母,还制作了小卡片,把我三姐的照片P在色情小卡片上发放,甚至污蔑是我三姐行为不检点。我的家人很害怕,鼓起勇气报了很多次警,被警方敷衍了事。”
“我的养父母是被人渣们杀死的。警方自作聪明地指出,负责此案的警员与双方的家庭均没有任何私人关系,自然是站在完全公正客观的立场。小畜生被逮捕的时候正在游戏厅打街机,他们在法庭上却哭着表演出很后悔,很害怕的样子,因为在公检法系统有人,最终得到法官同情,被定义为过失杀人。我想我应该忍辱负重,守护好家人度过时下艰难,但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杀死了那两个畜生,也把自己送进了监狱。后来洋一先生找到了我,告诉我这些年他很后悔,他想要一个家。”
“你知道吗,当你沦为囚犯可能下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你的亲生父亲突然找来,告诉你,原来你是顶级药企掌权人的私生子,拥有金尊玉贵的血统,这么多年他与你一样孤独寂寞,他一直在关心你的成长,很高兴你能成为一个男子汉。你遭到了非人的噩运,现在需要他,所以他来了——呵……我当时已经40岁了,感觉人生遭到背叛,是个一无是处的败犬。他和蔼可亲地问你有没有其它想要的,想不想让坏人付出代价,警察署长慌张地道歉说这片治安太恶劣了,他们并不是有意为之,每个人都过得很痛苦,甚至哭着跪下乞求原谅。你觉得这一切就像在做梦,来不及表现出足够实际的情绪,周围就群情激奋,无数人替你感到愤怒,多么风光!你的一举一动原来举足轻重,你的想法性命关天!你轻而易举得到了这辈子不、是你过去家人这辈子都不配,也不可能得到的尊重。洋一先生把你领进劳斯莱斯,属于他的车队排满街道,穿黑衣的保镖每一个都可以打败我,每个人都以为他挡子弹为荣。他像个满头华发、衣着得体的普通老人,坐在你身边讲述他的丰功伟绩,告诉你这些都是你的,只要你愿意回到他身边,就可以得到他许诺的未来——地位、金钱、女人。”
“他用这种方法笼络了不少人心,我也是他的儿子,当然明白他的想法,已经丢掉的东西一文不值。”
他冷声说:“后悔绝不可能,他刻意找到我,只不过因为他需要一个能替他做脏事,俯首帖耳的狗,而我让他想起了那个愚蠢懦弱,唯他命是从,不求回报的母亲,仅此而已。”
这样。
你们真是父慈子孝,孝死我了。
“不过你好像对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啊,看到我你难道没点什么特别的想法?”
却见他举起手|枪。
图穷匕见。
“……”
果然在装瞎吗,这家伙不愧是拿狼人牌的,毫无真诚,套路太深。
“我也是为了你好。”他说。
“可以让我死得明白吗?”
他沉默。
枪管凝着金属色的冷光。
现在他对我有绝对的优势。
他很理性,一开始没有出手,恐怕不仅是为了试探,还有其他理由。
真是残酷啊,只要行差踏错,就会被击毙。
我学着画像的表情。
“大暮鸣一,你还记得我吗?”
瞳孔剧烈颤动,近在咫尺。
手稳住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