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苓循声望去,那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微薄,青蓝色长衫衬出其挺拔身姿。
是个英俊昳丽的少年。
“一个灵根尽毁的废物,还想翻身?”应声的是站在少年跟前的一个壮汉,脸上满是轻蔑,“如今二少爷已得家主举荐,不日便会前往沧云宗,陆长渊,你别再痴心妄想了!”
围观人群中当场爆发出一阵惊奇:“你家二少爷?”
壮汉挺了挺胸脯,点头,当场兴奋:“少爷还说会带着我一同前去。”
“何大,可以啊!”其他人言语间满是艳羡之意。
被唤作何大的壮汉扯起一个笑容,被这么簇拥赞叹,他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二少爷天资出众,家主说了,沧云宗的长老任其挑选!”
有人闻言,回道:“那肯定选长苓真人,她可是沧云宗最强!”
赵长苓忍不住扫了一眼说话的人。
谁知,那壮汉脸色微变,冷声道:“最强又如何?不管事,还飞升失败了108次!即使那长苓真人想收,少爷也是拒绝的!”
其他人从善如流:“也是,飞升失败108次,确实难以服众!”
“哈哈哈!难怪,长苓真人不收徒!”
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江澈冷哼一声,稚嫩的小脸上带着一抹怒意。
刚想驳斥,那陆长渊骤然开口,打断他们的谈话:“自己入不了门,反过头指责长苓真人的不是......”
何大嗤之以鼻地笑道:“陆长渊,你没了灵根,连入沧云宗的资格都没有!”
众人皆知,陆家大少爷陆长渊,在前几日被毁了灵根,陆家当即舍弃本是天之骄子的他。
无用之人,留之无用。
赵长苓抿了抿茶水,余光瞥过陆长渊。
见陆长渊也不恼,只是拱了拱手,举止有度,道:“那你呢?宵小鼠辈,只敢在背后编排长苓真人!”
何大听出少年言语之中的嘲讽,又见其他人亦是指指点点,瞬间瞳孔骤缩,脸色大变,旋即勃然大怒。
“陆长渊,你现在陆家过得比我们这些下人还惨,还敢如此猖狂,当自己还是陆家大少爷吗?”
“只要我一日未被陆家除名,便还是陆家大少爷!”陆长渊抬眸直视何大,依旧不卑不亢、抑扬顿挫的话,引来更多人围观。
江澈听着何大那不堪入耳的嘲讽声,未顾得上口中还含着一块红烧肉,口齿不清道:“与其树敌,不如为友!“
”寻常人都知道的道理,可你倒好,只知逞口舌之快。甚至还诋毁长苓真人,狭隘至极,无知至极!”
那何大听着那稚嫩的孩童音,当即抬头,一看到那眼蒙白布的小男孩,怒不可遏道:
“我是实话实话,有何可惧?倒是你,一个小瞎子,也敢出来逞英雄。”
赵长苓指尖点桌,眉头微蹙,不过是个小喽啰,这般胆大妄为,这二少爷,啧......进不去沧云宗了。
下一瞬,她掌心一翻,幻化出一捆纤细的金线,红唇轻启:“你可知,沧云宗有一溯天镜,溯天,溯天,天地初开的场景,那镜子都能窥见一二。”
“你这样的人,怕是溯天镜一照,就无所遁形了。!”
何大视线落在说话的女子身上。
女子仙气飘飘,掌心似有什么宝贝,正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他脸上怒意未减少,心脏却咚咚直跳,无端感觉到害怕。
西林镇地处偏裨,灵气匮乏,平时少有修士经过此地,天高皇帝远,陆家又是镇上的第一世家,而且,他跟随的是现在风头正盛的二少爷。
他这才如此狂妄。
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没料到中途会出现这么一个来者不善的女子。
溯天镜......
何大面色一白,试探问道:“你是何人?”
“我啊,不过是一介散修,我家小孩好心提醒你,你却这般咄咄逼人,我看不下去!仅此而已!”
赵长苓收回视线,抬手敲了敲江澈的脑袋,轻声道:“食不言,寝不语,下次莫要强出头!”
“其实我年满二十了!”江澈揉了揉鼻子,那句‘我家小孩’萦绕在他的耳边,让他的脸上隐隐发烫。
他怀疑赵长苓真把他当小孩了,这才出言解释。
可刚对上赵长苓淡漠的目光,江澈就怂了,当即端起饭,大快朵颐起来。
赵长苓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陆长渊。
陆家大少爷?好像无意间听过宗内弟子谈论过这人,听说只待收徒大典之后,便会被收入沧云宗,如今却换成了二少爷......
从无名世家出来的天之骄子,离进入当世大宗门只差临门一脚,忽地灵根尽毁?
手指摩梭着金线,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陆长渊。
赵长苓明晃晃一笑:这样的人,可是最容易被系统忽悠的人。
赵长苓端详陆长渊的同时,后者亦在打量他。
楼上的女子戴着一顶白色的斗笠,垂下的白纱遮住了她的面貌。
看不清脸,但是她周身散发的清冷气息,不似普通散修。
陆长渊的嘴角微微上扬,此人深不可测,必然来头不小。
赵长苓沉声道:“陆大少爷的身体看着羸弱不堪,可否让我把个脉?”
言语间,手上微微用力,金线霎时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陆长渊而去。
根本不等陆长渊回答。
陆长渊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修为尽无,加之金线速度过快,想躲也躲不开,因而只能站着。
金线疾驰而来,绕着陆长渊的手腕缠绕了几圈后,方才停下。
金线熠熠生辉,散发着充沛灵力。
其他人被震慑住了,纷纷呆愣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那何大直接一个腿软,吓得瘫坐在地上,连连求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小兄弟,望姑娘不记小人过,饶我一命!”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