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半点也没学成。”
“哦?”宋慈挑起眉,“还有这等往事?江太医方才的脸色如此难看,我还以为是因为看不惯我下的臭棋所致的呢。”
闻言,江恒刚回暖的脸色又煞白了几分。他“老夫能力有限,无法为宋公子治疗旧疾,请公子赎罪。”
“无法医治?”宋慈像是被气得冷笑了一声,“江太医恐怕是太紧张,把一些事给忘了才会如此,没关系,我这有一瓶药,您先拿过去验验。”
宋慈从坏里掏出了一瓶描有素花的白瓷瓶,江恒颤颤从他手中接过,上面还留有余温,拔开塞子一嗅,熟悉的味道迎面而来。
“这毒——你——”
“江太医可得小心握好了,这药很难得的,要是洒了可就不好了。”宋慈微笑着握住江恒猛烈颤抖差点将水连同瓶子一同抖出去地手。“不过江太医如此慌张,可是想起了些什么?”
“老、老夫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江恒!这么多年了,你究竟还要装傻充愣到什么时候。即使现在无人威胁,可你仍连认它,哪怕形容与之症状的勇气都没有吗?!”宋慈压着声音吼道。“齐妃对你有知遇之恩,当初,是她心疼你怀才不遇将你们一家老小接到帝都来住,你才能有今天。而你,明知道她死有蹊跷却一直保持沉默。江恒,江太医!你!究竟要沉默到什么时候?!”
“老夫只是,只是想明哲保身而已,我......”
江恒摇着头,一滴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掉落,划过他满是沟壑的面颊。
说无愧于心是不可能的,十年来,他时常因此彻夜难眠,被梦魇所困。只要一闭眼,眼前就会浮现出齐妃冤死的样子。
可他自幼学医,苦读拜师行善数十载,年近不惑却始终不被认可。他的一切都来的太不容易,好不容易功成名就,又如何能甘心一夕被毁啊?
“明哲保身......呵.......谁又不想呢?”宋慈苦笑了一声,深呼了口气,“方才是晚辈一时情急唐突了,时候不早了,江太医还是调整调整心态回去休息吧。只是,”他又迟疑地顿了顿,深深地看了江恒一眼。“晚辈还是希望,江太医您能多想想。”
“嗯。”江恒撑起老胳膊老腿,蹒跚着起身,出门时脸上仍怀有几分失魂落魄。
夜,越来越深了,晚风吹开窗,一片落叶飘飘被吹至棋盘上,盖住了原先最为胶着的那块区域。烛火摇曳,如同战火左右吞噬着悲凉的人心。
宋慈的视线由远及近,根根分明地睫毛垂盖住了那双如湖水般的眼睛。他紧握着那被拔去盖的白瓷瓶,反复摩擦着瓶身,终在露出一抹冷笑后,面无表情地将液体一口闷下。
伴着鲜血与寂寞,宫里的夜,总归是孤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