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选择、被选择都明确目的…不累吗?”
羽澜说不上来,这些年都是如此行事,第一次有人站出来告诉她,这样会累,会不快乐。
贝齿紧抿下唇,松开后唇边嫣红,牙印清晰可见。
——
爬山虎藤蔓翠绿,顺着墙下花架攀缘至门墙。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尚奕辰个子很高,出门时被几片叶子无意拂过额角,乱了几丝头发,他脸色柔和,长眸深幽,端视过来。
“以后不想回来,就不回来,他们不会打扰你。”
缄默…
她说:“尚奕辰。”
没用敬词,也不是站在合同缔结方的立场,她问的很小声:“给我个理由。”
她没办法接受无缘无故的好意,或者说的更准确一些,只要不是明码标价的东西,她都很犹豫。
尚奕辰站在原地没出声,表情很怪异,唇角动了动。
他认识羽澜的时间确实早的很多,最开始是朋友组的局上,他洁身自好,身边朋友却未必都是如此,性格张扬高调的,圈里大小事情都能知道一二。
那天小聚,无意间提起羽澜,只说相貌不错,圈里独一份的干净清冷美女,可惜命不好,顺从家里,给配了沈三少。
话里多可惜,惋惜之心很难让人不动容。
高岭之花跌落神坛,为了财富利益自甘受缚嫁于豪门的戏码,自古至今都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议论点。
尚奕辰原本坐在一边,没走心。
不想那天珠宝展,初次见面就听到他们口中清冷高洁的美女在背后打趣他。
一时好奇,多听了几句,跟着出了露台,羽澜却和传闻中完全不同。
她并没有传说中的自怨自艾,也不是真的自甘堕落。久居高位,他很能从一个人眼神中读出那人的真实状态。
羽澜绝不是那些人口中悲春伤秋的角色,更不是为利益臣服现实的人。
那晚回去后,他无意间和顾云飞透露几句,不知顾云飞从哪得的消息,正是确定了他的想法。
羽澜果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越往深里了解便越感兴趣,兴趣之余生出敬佩,再其后,他正视自己的心思。
-
“羽小姐还想听什么理由?”尚奕辰:“我说了你也未必肯信,对一个投资人来说,六成纯利很吸引人。”
羽澜凝眸看他一眼,这话似乎也没错,比起解释,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刚巧,尚奕辰也不是喜欢在人前剖析自己内心的人。
“走吧,带你散心。”尚奕辰晃了晃手里钥匙。
“我…”羽澜视线上移,鼻尖萦绕那股烟草味经久不散,“你去忙吧。”
她很少麻烦别人。
只是很巧,几次情绪失控,尚奕辰都在身边。
尚奕辰打开副驾驶门,胳膊撑在车门上方,右手比划个请的姿势,他笑笑,说:“陪被投资人,算工作内容。”
话音未落,电话来催。
尚奕辰正要挂断,羽澜先一步转身,识趣的后退几步,在大约听不到对方通过内容的地方止步。
“奕辰,还不回来?”那边声音嘈杂,“你太不够意思了,哥们刚从国外回来,给你送这么大礼物,说走就走?”
距离还是不够远,羽澜又默默往前走了几步。
“哎呀,你别闹奕辰哥。”一个娇俏的女声从听筒流泻出来,“哥,你忙你的吧,我帮你招待。”显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尚奕辰眼神闪了闪,定睛注视羽澜的背影,平声说:“这就回去。”
——
“羽小姐,可以帮个忙吗?”尚奕辰问。
羽澜心下狐疑,纳闷点头。
“我朋友回国了,为了方便,需要…有个女朋友。”尚奕辰说的很慢,全程注视羽澜脸色变化。
羽澜不是普通女孩,不是只要一味对她好,就能让她敞开心扉。
尚奕辰想了想,他更愿意把羽澜比喻成雪山上凌峰而立的野花,高洁要强,想要把花移植到自己的窗前檐下,只一味给它施肥浇水是不行的,得按照它原本的习惯,一点点渗透到现在的生活中。
“哦,行。”几次承情尚奕辰的好意,一点小忙,羽澜乐意帮忙,又道:“结婚的事…”
“不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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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飞驰而过,路过景色平稳后退,羽澜想了许多高档场所,比如高尔夫、马场等等,没想到目的地是一家略气派的Lounge酒吧。
意料之外。
她诧异侧目,尚奕辰看起来不像会有这种休闲活动的人。
“后悔了?”尚奕辰余光捕捉到她的疑问,唇角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羽澜眼里故做镇定又难掩好奇的心思,总能一下戳中他心底柔软。
羽澜摇头,“没有。”
只是没想到,圈里传言最干净的一个人,也会是这里的常客。
门口服务生见他阔步而来,远远打招呼,直到走近了,见到他身边跟着女人,惊的半天没合上嘴巴。
服务生快他们几步推开门,尚奕辰立在门侧,偏头示意羽澜先进。
“奕…”
她才一进门,屋里喧哗声戛然而止。
几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染着亮黄色头发的男人率先提醒:“美女,你走错屋了。”
打扮娇俏的女人也笑嘻嘻说:“美女姐姐头一次来吧,他们这包房外面看都一样,绕的人眼花,我第一次也走错了。你是哪个房间,我送你过去。”
女人边说边朝她走来,脸上洋溢热情,笑容和善:“蜥蜴哥,你再不整改,早晚倒闭。”
染着黄头发的男人啐她,“去你的,会不会说话。”
“嘿嘿,”女人自然的挽她胳膊,“美女姐姐,我送你。”
羽澜不适应和陌生人过于近的距离,开口,“我不是…”
回头,求助似得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