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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高门(3 / 4)

桢摇摇头:“就明日——你去送帖子就是,我猜,阿兄十之八|九要同意。”

这会子,皇帝自然忙得焦头烂额,太子也躲不了懒:沈家既然入狱了,消息便一定会传到代郡去,要沈弛老老实实入京伏法,这怎么可能呢?

虽则先前人人都赞沈弛名门出身,品高德望,可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有几人还会想着“忠君”呢。

那便要准备打仗了。

对手是沈弛,倒是可以用京畿大营的兵,主将也是现成的——陆穆去就是了。说不准陆穆一到代郡,尚未交战,便能叫代北士卒们闻风反正。

可是大军要动,无论军心士气,铠甲、粮草、饷银,哪一样不要打点?

纵是细务样样有人操持,可上头总得有个人看过,点了头,才成。

上一世,皇帝到了这会子,就有心栽培太子了。朝中许多政务,都交给太子操持。

这一世大约也不假——先前无论是绘制舆图,还是济王反叛,皆是太子主持的,这北伐讨逆的事儿,想来他也躲不过去。这样忙起来,哪里还有功夫赴宴?

便真把人请来了,只怕他心下有事,再好的佳肴,也索然寡味,白白抛费了。

因此姬桢的帖子并不请他来,而是明言要去东宫蹭吃喝。

如此,太子便不必奔忙,只需抽一个时辰,便能和她碰面了——至于去东宫吃吃喝喝的菜色酒水,那本也轮不上太子操心,王府里尚有王妃长史,东宫里更不缺人打点。

果然,太子接了帖子,只扫一眼,先蹙着眉头冒一句“孤这会子哪有空闲去东苑”,出口便觉不太对,再扫一眼,便嗤地一声笑了。

阿桢果然是他平生仅见的厚颜无耻。

她在帖子里头说,近日秋雨淅沥,清寒扰人,纵有熏笼暖着,可骨头缝儿里都有股冷飕飕的凉意。因此昨儿夜里,她梦见了去岁在东宫吃到的鹿肉暖锅,半夜醒来腹中空空,只觉十分伤情。不知阿兄那里有没有好鹿肉?正巧明儿她无事,可以赏光去美餐一番。

自然,东宫里若没有鹿肉,她也可以带着肉去,总归要东宫的厨子烧的鹿肉暖锅,才合她济海公主的口味儿。

“拿去给太子妃。”他将帖子递给谢大监,“就明儿个吧,东宫里头不缺鹿肉,叫阿桢放心来便是。”

谢大监垂着眼笑吟吟答应一声,出去安排,在廊庑下见到养子还等在那里,笑道:“回去复命罢,殿下说了,明日,可。”

“是了,那,咱们备些什么?殿下这几日,可有什么念着的吃口么?”谢见深立刻开口问,养父口中能多透出一个字儿都好。

“咱们?”谢大监一怔,“你能备什么?公主殿下是要来东宫拜访,可不是在东苑宴请太子殿下啊。便是备登门礼,不也有公主身边的女官们操心么?”

谢见深愕然:“……来东宫?”

“多跟公主殿下学着点——这阵子圣人与太子殿下都忙得紧,哪有时间赴宴?可她若要来东宫里讨顿鹿肉暖锅吃,难道太子殿下还能说不成?”谢大监说罢,眼皮子又微微一挑,“鹿肉暖锅……这一餐,可快可慢啊,正好可以多说几句话呢。”

养父那句“可快可慢”听在耳中,谢见深心下便有了几分计较。

姬桢与太子夫妇在殿内受用精心烹制的鹿肉暖锅时,谢见深立在姬桢身后,嗅到暖锅子的香气,便空咽一声,仿佛嘴馋。

这本是训练有素的内监们不该发出的声音。

姬桢耳中听到,暗暗一哂,口中道:“阿兄,阿嫂,撤些侍人下去,也教他们歇息用饭罢。”

她今日来东宫,自然是有话要问,太子心下洞明,从善如流。便是殿中还要人服侍,到底也可以退远些了。

“知晓你不是来白吃鹿肉的。”他望向堂妹的面庞,笑道,“说罢,什么事儿?是要孤给你办事,还是你办了什么事,要告诉孤?”

这会子找忙疯了的太子办事?怕是等到了明岁这时候,太子都未必想得起呢。

姬桢道:“阿桢哪有这样不懂事,现下还来搅扰阿兄公务?只是有事儿要说与阿兄知晓——代郡怕是要打仗了罢?”

太子盯住了她,轻轻一笑:“你便这样笃定,沈弛不会俯首就擒?”

“他何止不会俯首就擒呢?陛下若是明告天下他是个叛贼,说不准,他还会往契丹逃呢。”姬桢双眼闪闪发亮,“阿兄,要不,您安排个刺客……”

太子失笑,道:“不成。”

“为甚不成?他若是去了契丹,便如鱼匿于海。现下契丹人自家打成一片,再没有一个可汗能为大周把他捉出来,咱们的军士,也不好出关搜查……”姬桢一样样说,险些儿还要将指头也掰起来用。

可太子瞧着她的眼光,便像是瞧着个对着蝴蝶着急的小狸猫。

她察觉到了,越说越慢,最后索性一抿嘴:“阿兄!您倒是说话啊,只瞧着我在这里犯痴傻,好有趣么?”

太子摇摇头:“阿桢不傻,只是,知晓的事儿不够多。沈弛真去了契丹,一定不好么?”

姬桢与他大眼瞪小眼,原想问怎么便好了,可……

最终只道:“若是去了,沈家一门的名声,不就……”

这话仍是试探,但她心中也有些推测了:沈弛若真敢逃,那名声一定会坏透了,说不准,伯父与阿兄就在等他这么做。

那自是不能提前动手将他暗杀掉,甚至,还要给他个机会,让他逃走。

沈家名声坏了,朝廷才好斩草除根,不必考虑沈斛的学生故交们闹出事儿。

彼时,他们只会以曾追随伪君子学习的经历为耻。

这……非但要杀人,且还要诛心呢!

太子不言语,唇边噙笑,半晌方打趣道:“怎么,惜怜沈家?”

“沈家便不算罪有应得,总也不是无妄之灾罢?”姬桢连忙摇头,反问,“阿桢是公主,怜惜反贼做什么?”

“……孤原以为,你与沈家二郎,总还不算仇人。”

姬桢眼瞧着便落下脸来,郁郁叹息道:“沈二郎多好啊,人也生得俊秀,也聪慧伶俐,我们自然不是仇人,可他毕竟是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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