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的眼神太过傲气,与夫君唯一的妹妹何染忧,相去甚远。
想起小姑何染忧,她心中不禁叹息。
小姑是被宠坏了的,说跑那就跑了。
因此,她教养女儿是不敢太过娇宠的。
可是,女儿如此贤惠温顺,还是被欺负了。
到底,到底如何教养女儿才好!
眼见女儿执意要对峙,她除了支持,还能如何。
总不能委屈自己女儿,任凭别人叫骂。
钱有的是,大不了自个儿过,要那受人欺负的贤惠名声作甚!
她是高嫁,夫君纳妾。
女儿低嫁,夫君也是如此。
唉,何夫人心中念叨完,也起身向众人表示歉意。
她觉得那个陶公子倒是个明事理之人。
其他人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待出了何府的大门,岂能不向着何府说话。
只是阿贞此举终究大胆,被人非议是免不了得了。
罢了罢了,洛京城的新鲜事还少吗,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有别的热闹。
辛容言说有事,便告辞了,留下陶源初和其他一些人在何府用餐。
出了何府,她就去追英落了。
待远远地看见英落,她慢慢地跟在后面。
过了三条街,见英落也跟着进了府中。
她自己逛着,寻了个茶楼点了些平日爱吃的面食和小菜。
然后又去府外不远处,等着英落。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英落才被送了出来。
两人什么也没说,直接回到了租住的小院。
“辛容,你不知道,那夫人见我说话偏向她,可开心了。不过,我——”
“难得还能有个人站在她那边,你是不是还数落了何盈贞啊。没事,她不知道的。”
“她还真邀请我下次再去,夸我长得好看,善解人意,还问我家在哪里?”
“她这是,想给你做媒?”
“咦,你再吓唬我,我就不去赴约了。”
“好啊,反正黄大人吃得好睡得好,暂时不管了也行。”
“哼——”
辛容见英落不理自己,只好求着她再去打听打听。
五日后,英落疑惑地说道:“黄大人的案件,被廷尉府移交给司隶校尉府了。”
辛容点点头:“这说明陛下很重视这个案件,应该是好事。”
英落更加放心了,接着说道:“大孝子真的很听娘亲的话,当初我们收买和他相熟的人,怎么都没问到黄大人的消息。”
“也是因为案件不归他们管了,所以说了也就说了。那夫人还要状告何盈贞吗?”
“放心,她好不容易熬到儿子做官了,自然不敢再造次。”
辛容问道:“我让你说的话,你可都说了?”
英落托着腮说道:“都说了,晓以大义。官是陛下的官,是百姓的官,不是娘亲的官。辛容,你对她这么宽容,是不是想起云婶了?”
“对啊。小时候要不是云婶又喊又叫又打又挠,用尽全力将我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我不知会有什么遭遇呢。”
英落拍拍辛容的手,说道:“云婶还说过‘穷人谈什么教养,弱者要什么尊严’,对吧。”
辛容享受着秋夜凉爽的小风,说道:“我就是觉得有云婶在很安全。”
英落托着腮,一字一顿说道:“可是师娘,她不让我们跟着云婶学的。不过想学也学不了多久,后来我们就搬走了。”
“嗯。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走之前不是往她家里扔银子了吗,她一定过得好多了,肯定不会变成悍婶那样。”
辛容起身说道:“没错,云婶只针对欺压别人的恶人。若非如此,她一个人养活两个孩子,又如何安全地活下去。不一样的悍,不一样的人。”
英落笑嘻嘻接道:“那她知道,她把原本知书达理的小小姐,变成练剑习武的悍女了吗?”
辛容悠闲转身,修眉一挑:“青出于蓝,不负她望。”
隔日下职,她又约了陶源初,知道何府一家安稳,也就放了心。
陶源初异常兴奋,聊着那天何府的晚宴。
辛容知道黄大人的案件移交给了司隶校尉府,这两日也轻松多了。
不觉和陶源初多聊了些,提到了司隶校尉。
只是陶源初神神秘秘地说道:“我跟你说,又有一个俸禄六百石以上的官,被司隶校尉在诏狱审讯后,身——亡——了。”
辛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感觉像中了一记回旋镖。
捏着茶盏,她沉声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