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之后的学习任务愈发紧张,而且最重要的是,苏青州的病用了足足一个月才好全。这场病病得突然,他简直就是焉了好久,才开始打起一些精神。
苏青州望着我,扬了扬手中的一张报名单,还不忘把专心于课外书籍的魏辙给拉过来。
魏辙表示很无辜,他只是想看看书摸个鱼而已,看在这位同桌大病初愈的份上,也不太情愿地凑了过来。
“什么东西啊?”
我顺势把早上的鸡蛋塞到了他手上,这个时候打扮潮流的音乐老师进入教室。她有些一头大波浪卷发,非常时髦。教室的角落里提前放好了电子琴,因为这并不是第一节音乐课,所以老师并没有说什么自我介绍。
音乐课嘛,在我眼里不就是水课……
我就在考试进来的时候抬眼瞧了她一眼,然后就低下去看着苏青州手上的那个表格。
元旦汇演?
文艺节目啊?
“你很想参加吗?”
上午快九十点的阳光很耀眼,我看到苏青州微微抬起手,校服袖子被他向上挽起,露出了手臂。他眯了眯眼,明明日头那么刺眼,他还是往窗外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莫名有些苍白。
“你的那位母亲大人可是有些焦头烂额,不帮帮她?”
他低声说,还偷偷瞥了魏辙一眼。魏辙撇了撇嘴,不是,谁愿意听你俩的悄悄话,这种事情别拉上我可就谢天谢地啦。
“他俩不会是在这个元旦汇演上合作的吧?”
我听着音乐老师弹起了经典曲目《致爱丽丝》,微微把凳子往后仰,声音小得生怕被谁听去了一样。苏青州在我耳边低沉地笑了一声,气息仿佛混着空气里面的细小尘埃顺着耳廓延伸,掌控了我的大脑。
“喂,你是不是傻?”
“不是,苏青州,你别仗着你比我多活二十年,就可以天天骂我,怎么老是说我傻?”
苏青州把光溜溜的鸡蛋塞到了我的手上,蛋壳全部被他剥掉了。
“补补脑。”
听他说着,我就狠狠地趁老师不注意躲到桌子底下,把鸡蛋给吃完了。
等我吃饱喝足地回去时,他才和我娓娓道来精心谋制的计划。
“你听我说,我肯定不知道他们上一世怎么在一起的,但是你可以撮合他们啊?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了,你就不是啥也不知道的局外人了?”
说着,这位大爷还不忘再嘲讽我一番。
“当然,就凭你那个破日记,写到猴年马月?”
“再者说了,轨迹是一定会变得。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我们两个变量,大学生,你不会没听过蝴蝶效应吧?”
最后一句话你细听就能感受到隐隐的挑衅,这种情况我自然是不能罢休的,蝴蝶效应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法学好歹也是社科类,是浪漫主义的理想主义化。
这不就是说,我俩是蝴蝶,早就改变了周安女士的人生。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变量。
“你,你有啥才艺啊?”
苏青州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指了指一旁目不转睛看着老师的魏辙。
“谁说是我们上台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很快就定格在了那位完全在情况之外的人身上。
我突然想起那场音乐节台上完美配合的两个人,有一说一,作为自己父母的cp粉,还是很希望看到那样的场景再现的。
苏青州看了音乐老师一眼,仿佛是知道她下一秒要说什么,立刻踹了一脚我的凳子,我立刻就下意识地端正坐姿。
这可真是每个中国学生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啊……
“我们在座的,有没有人会弹琴啊?”
“大家不用紧张,很简单的曲子也是可以的。”
苏青州看着魏辙突然沉下去的双眼,立刻就用脚推了推他的凳子,凳子和水泥地发出吱呀——的声响,顿时吸引了全部同学的目光。
包括刚才提出问题的音乐老师,老师目光和善地看向魏辙,魏辙用着哀怨的眼神看着苏青州,而苏青州则活脱脱一个没事人看着转过头来看好戏的我。
“这位同学你会吗?”
魏辙微张了张嘴,突然起身,大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电子琴旁边。底下的学生可都是用着好奇和跃跃欲试的眼神观摩着一切,那场音乐节上也有一部分的同学知道他会键盘,但是钢琴的难度和键盘并不是一模一样。
这些人里面当然也包括着我妈,周安。
我还特地伸长了脖子往周安女士那边望了望,只看着她也微微仰着头,好奇地等着台上的这位开始他的表演呢……
魏辙的手碰上琴键的时候有些颤抖,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但并没有那么秀气。甚至上面有大大小小的茧,还有一些细小的疤痕。
他弹得曲子应该是《卡农》,他没有看谱子,而且弹得非常富有情感。
我看见音乐老师眼里的夸赞之色不断放大,心中也不免浮上了几分小骄傲。
哎呀,不愧是我爸啊……
“噗嘶,噗嘶”
我对着我的战斗伙伴发送着信号,苏青州立刻就附耳过来。
“我们怎么计划啊?”
苏青州抖动了一下纸张,声音带着几分小傲娇,可以说是非常得心应手啊……
“自然是顺水推舟了。”
一曲结束,台下不出所料响起了一阵掌声。我也用力鼓着掌,仿佛是想要故意吸引音乐老师注意似得。
音乐老师笑着对着他说。
“你琴弹得很好,是从小就练了吗?”
魏辙晃了晃神,嘴角仿佛带着一些苦涩。他下一秒就恢复以往的那张高冷模样,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倒是和周安女士有点相像……
“没怎么练,就听过几节课。”
这句话其实细听有点凡尔赛,不过音乐老师倒是很喜欢他,继续逮着他就问。
“这次表演报了节目吗?”
听到这儿,我就感觉到凳子后面被人猛地一踢